片刻后绿茵将那丫鬟带到禾临的跟前。
“见过少主。”云歌已经在雨中淋了好几个时辰了,她全身上下凉透了。终于在她头晕目眩之际,眼看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丫鬟撑着伞向她走了过去。
半个月前从地牢出来,禾秦便将云歌以丫鬟的身份安置在自己身旁,在地牢时禾秦从未动过她一分。
如今出来了,却是泄气一般变着法儿的折磨她。
隔三差五一个花样,譬如今日早晨,她不过就是递送茶水时慢了一步。禾秦便阴沉着脸,罚她下跪。
她忍,下跪也就罢了,竟叫她去外面跪着?
杀父夺妻之仇恐怕也不过如此了,想到那日地牢里禾秦口中所说的素素,云歌恍然,只怕还真是杀妻之仇了。
思索再三,既然禾秦没杀了她没毒了她,就说明禾秦并不想她死,这样一来总不至于叫她在雨中被淋死吧。
许是在外面身子都凉透了,禾临听着云歌的声音竟觉着凉冰冰的。
“小主为什么如此惩罚你。”禾临开口问道,看向从始至终头埋着头的云歌,一定是冷的要死,身子才会抖的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是为何。”她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站在旁边的绿茵脸色一冷,虽说少主脾气好,却也不是这样怠慢无理的。这丫鬟真是不识好歹。绿茵刚要开口斥责,耳边便听得禾临轻笑一声。
“那你便不用跪着了,回去吧。”禾临道。
“谢谢少主相救,只是小主惩罚,待雨停了我便会回去。”
有的人心理病态,玩着玩着也就无聊了,但若是有人掺和进来,那恐怕就收不了尾了。这种人说的就是禾秦,所以云歌拒绝了禾临的相救。
如若不是那卑鄙小人给自己下了药,她早已不会待在这冥罗阁附属的府邸,更加不会受禾秦折磨。
“还有这样的道理?”禾临似乎并没有因为云歌的不知好歹而恼怒,只是皱了下眉头。
云歌抬眸,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少主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她努力忍住牙齿打颤的冲动,发梢的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双桃花瓣似的眼睛没有任何光点,长相也不过般般但也不丑,倒是平淡无奇看了一眼便不会让人再想起第二眼。
禾临见她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神色,不领情的样子毫不犹豫。所看到的那张脸虽是姿色平平,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妥,乍看之下倒还有些惊艳之色。这女子,当真是个丫鬟么?
而云歌这么直直的盯着他,到让禾临觉得尴尬起来。
但显然云歌没有意识到禾临的尴尬,只觉得看着禾临那张温和的脸渐渐变的模糊起来,最终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将她送回寻秦院吧。”禾临一愣,许是没想到云歌会忽然晕倒。转念一想,被这大雨淋着难免会如此,何况是个身形赢弱的女子。
“是的少主。”绿茵匆忙将云歌扶起,却是惊呼一声。
淋湿的长发被拨到一边,云歌额头的一枚半个钱币大小的血色印记赫然暴露在空气下。
禾临看着那枚印记,神色复杂。想起刚刚这女子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他皱眉。
“暂且留在我的院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