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徐邑轻轻摇头,俊秀的脸上是不作虚假的担忧。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云歌那双如同三九寒冬之下冰面一般清亮的眸子。
是那样的亮啊,亮到徐邑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看穿了云歌内心由于恐惧尸体而来的颤抖。可终究是眉眼稍稍一弯,眼梢的寒冰瞬间融化,摊成一堆艳阳下的雪水。
伴着众人的诧异以及萧月的惊呼声,还有徐邑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云歌的手,就那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林可澜喉间那道割痕伤上。
“你在做什么。”季天明终于忍不住问道。
云歌没有说话,她的手此时浸在林可澜喉间的血沫子里头,指头仿佛都要烂掉一般让她心生恐惧。林可澜那张发青的面孔离她是那样的近,指腹下头传来冰凉的触碰感,让她的心底不停的尖叫发狂。
可即便如此,她面上却是极其沉稳,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但纵是如此,她的嘴唇却是红的鲜艳欲滴,于地上的那摊血形成无以言表的契合感。
“庄主。”云歌垂着眸子低低的喊了一嗓子。
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林可澜的喉间,指腹顺着边缘摸出一道整齐的切口,由于颤抖,好几次让她有种摸到林可澜喉间骨的错觉。那白森森的骨头,像是一个婴儿哇哇大哭张开的小嘴,似乎一口便能咬断她的指头。
“我想,我的女侍可以不用被你带走了。”由于内心极度的颤栗,云歌被压下去的声音此时听在众人耳中带着一丝沙哑。
“你发现了什么。”季天明面色凝重,紧紧的盯着云歌。
云歌收回自己的手,此时血水顺着她的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开出妖艳的花朵。她没有作出任何擦拭的动作,那只手迅速隐在袖子底下。
“三夫人的确是被剑所伤,但你可以看下我女侍的剑。”说着的同时云歌已经将剑递给了季天明。
季天明眉头一皱,果真细细打量起萧月的月白剑,这把剑在光下愈发明亮,呈出一种月色的通透。即使被一些血迹覆盖,但依旧难掩它的锋芒。
剑在季天明的手中,他微微向上拿了拿,目光带着考究,手腕轻轻一翻,剑身便被阳光照出刺眼的光来划破众人的眼。
那道光稳稳的落在云歌的脸上,光迹斑驳,她的眸底有一丝隐隐的红,只见她缓缓踱步到众人跟前。
“我相信庄主已经看见了,萧月的剑是把月白剑,而这把剑并非是寻常剑,它的不同就在于剑刃之处带着几不可见的锯齿形状。”云歌顿了顿,环视一眼仿佛明白过来的众人,继续道,“而我方才触摸三夫人的伤口时却发现她的伤口整齐,并非是这把剑所带来的痕迹。”
季天明不再说话了,眸子沉的发黑,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
“只是可笑了。”云歌口气忽然一变,面色有些讥讽,“妄我昨夜救了三夫人,今日却被人陷害,这事要传出去不知道是别人说我傻,还是说你天火山庄门风不正呢。”
她扬了扬嘴角,随后目光却一顿,落在年牧等人的身上,一抹玩味划过眼底,“我忘了,今日这么多江湖豪杰在看着,更何况还有一个对江湖之事秉公看待的年长老,我想,日后传出去应该不会有人笑我愚蠢吧。”
“笑话。”岂料季如风却是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逃脱干系么?不要妄想混淆视听了。”
“哦?是么?”云歌笑了一下,“逃脱不逃脱,季公子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