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我怕，怕有毒

“回皇上的话，娘娘好多了，只是，依旧不大爱说话。”知书在身后垂首答道。

“好好照顾皇后。”楚清扬轻轻抚摸着苏凝雪的指尖，眸光中有些不舍。

“奴婢遵旨。”知书恭敬的应道。

“这药还没喝完么？给朕吧！”见知书还捧着药碗，楚清扬便伸手接过那药碗，“你们都退下吧！”

“是。”知书欠了欠身，然后领着屋里的宫女们退了出去。

楚清扬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小心翼翼的喂苏凝雪喝着药，不时还扯着帕子替她擦拭嘴角，一碗药很快便空了，楚清扬搁了碗又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喂着苏凝雪，“凝雪，这药苦吗？如果怕苦就快些好起来，朕……朕想看着你好起来再走。”说到这里，楚清扬手微微一顿，将手中的茶杯搁下，伸手轻轻的将苏凝雪揽在了怀里，“凝雪，朕知道这些药治不好你的病，你的病是心病，谁也治不了……”楚清扬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起来，“凝雪，朕这些日子经常想起刚入宫时的你，明眸皓齿，清丽无双，一切仿佛还是昨天。”

苏凝雪面无表情的靠在楚清扬的怀里，只是目光里渐渐开始起了雾。

“凝雪，朕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者……或者根本就回不来了……”楚清扬扶起苏凝雪，手指细细的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目光既是深情又是不舍，“凝雪，母后她……算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师父说母后的病势沉重还不一定……算了，朕也不再强求了。凝雪，其实朕也并非贪慕这权势富贵，也并不是舍不得这皇位，朕也曾想过什么也不要就平平静静的和你过些平淡的日子，朕也有想过，可朕已经是皇帝了，朕可以不顾自己，可是，也要顾念天下的百姓……凝雪，你可知，帝王也有帝王的莫可奈何，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像随风一样逍遥自在了？凝雪，朕要御驾亲征，若……若朕还能回来，朕与你便从新开始好吗？朕到现在还记得你曾念给朕的那首诗，唧唧复唧唧，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楚清扬嘴角忽起勾起一抹清淡温和的笑容来，声音温和淳厚，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苏凝雪，满是温情的开口念道。

面前的人依旧面容寡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

楚清扬瞧着苏凝雪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庞，等了良久，终于失望的垂下眸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凝雪，我……我走了，你，你好生保重。”说罢，幽幽的闭上眼睛将唇印在苏凝雪的额头上，良久，才缓缓松开，“凝雪，但愿我还能够活着回来见你！”说罢，深情的看了苏凝雪一眼，然后绝然的站起身来，大步的朝门口走去，他不敢稍停，也不敢回头去瞧那张清丽的脸，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一滴泪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苏凝雪木然的看着楚清扬离去的方向，视线早已模糊，她很想开口唤他回来，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娘娘，您怎么哭了啊……”小翠走了进来，见苏凝雪满脸的泪痕，又是奇怪又是难过，忙扯了帕子替苏凝雪擦了泪，“娘娘，是不是皇上走了你心里难过啊？您别担心，皇上吉人天相，这次御驾亲征肯定会将那些叛逆贼子一网打尽的，很快就会回来见娘娘您了。”小翠以为苏凝雪是因为楚清扬即将御驾亲征而难过，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劝说道。

“娘娘，您怎么了？”知书送走了楚清扬，回来便瞧见苏凝雪一脸的泪痕，忙跪到她面前轻声道。

“姑姑，娘娘肯定是担心皇上，所以伤心了。”小翠道。

知书瞧着苏凝雪那双如烟似雾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会，终于起身扶着苏凝雪道，“娘娘，别多想了，奴婢扶你躺下休息一会吧！”

圣唐元和十年十二月十一，帝君带兵亲自出征。

楚清扬走的那日，连着几天的大雪终于见了晴，淡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整个皇城，人们纷纷说这是个好兆头。

薄薄的窗纸掩不住明媚的阳光，倾华宫里，苏凝雪斜靠在榻上，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梅花窗格的窗子半支起，风溜进来掠起层层纱帘，外面那株樱花已经挂了一星半点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