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儿子杜少游被打成植物人后,这十多天的下午,他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作为北平市“五大家族”之一的杜家掌门人,又时逢乱世,杜崇儒唯有事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上午忙商务,晚上有应酬,唯有下午才有一点点时间来静坐,以排遣心中的抑郁。
杜少游虽然不成器,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说也轮不到朱家一个外姓人来教训,何况更是把他直接打成了植物人,这叫他这个做父亲的情何以堪?如何面对来自家族的巨大压力呢?
“老……老爷,老……老——爷——”,隐隐的有一道声音传来。
杜崇儒眉心皱的更紧,心里暗想道:有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吗,这段时间没事不要来打搅自己,难道家族又发生了什么逆天的事情?
“老……老爷……”富顺气喘吁吁的,瘸着一条腿跑进来,一脸的喜色。
一看是杜少游的伺童富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的叱喝道:“你这个狗东西,前些日子打断了你的一条腿还不够,是不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本来就因为赶急有些气喘,再加上杜老爷这一声当头怒斥,富顺说话的声音更加的不利索,舌头在嘴里打着转,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说道:“老……老爷,夫……夫人要要我……我告……告诉……诉你,少……少爷已经醒……醒过……过来……来了。”
好不容易听这个狗奴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杜崇儒从太师椅上忽的站了起来,嘴角微微的抖动,疾声问道:“夫人说什么?你再慢点,好好的重说一遍!”似乎有一点兴奋,但又像是故意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富顺用手上下轻轻的抚慰着心脏的部位,长长的一个呼吸之后,心跳平缓了许多,还是有些激动的回答道:“夫人说,少……少爷已经醒……醒过来了。”
这个臭小子,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连神医霍宁权都判了死刑的一条烂命,竟然让他自己活生生的拧了过来,这需要自身多大的顽强力?杜崇儒心里这样的想着,转过身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擦觉的笑意,一晃即逝。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老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富顺离开后,杜崇儒快速的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迅速的拨了四个数字,几声“嘟嘟”之后,他爽朗的笑声响起:“老霍呀,我是崇儒,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霍宁权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忙了四个小时,的确是有些累,一手拿着话筒坐在办公桌上,一手在自己的后背上锤着,开着玩笑的说道:“好消息?不会是嫂夫人同意你纳妾了吧?”
“什么呀?老霍,你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告诉你啊,是你干儿子醒过来了!”杜崇儒兴奋的说道。
“什……什么!?少游醒……醒了?”霍宁权吃惊的说道,那把老骨头差点从办公桌上掉下来,“我马上就过来,你等着啊。”
放下电话,从杜少游死而复生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之后,杜崇儒又陷入到儿子的冥顽不化和不学无术的烦恼之中,今后该如何约束好这个唯一的儿子呢?
哎——,无由的叹了口气,他在心里埋怨道:慈母多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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