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跑到河边,我一声惊呼就掉进了冰窟窿里,吓得杨霄和那几个孩子也大哭起来。
我厚重的棉袄棉裤吸足了水,拖着我往河底沉,令我吃惊的是河水竟然是温暖的,就像未出世前裹着自己的娘胎里的羊水,没有想象的那么冷。但我还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吞了几大口腥甜的河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我要睡着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咆哮:“孩子,抓住竹竿,抓住!”我的意识一下子恢复了,挣扎着往水面窜,然后猛得一下抓住了竹竿,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扑腾了几下子,就被竹竿的惯性带了上来,然后滑到了安全的厚冰上。杨霄扑过来把我拉到岸上。
我大口地喘着气,吐出一些腥咸的河水,然后感觉到冷彻骨髓的寒冷,身体不禁瑟瑟发抖。杨霄快速地扒去了我身上的衣服,用拧干的秋衣擦拭我的头发和裸露的身体。
这时我就像寒风中的一条大白鱼,不同的是我的身上没有鳞甲,两腿之间却挂着一个冻得发抖的小弟弟,正痛苦地哀嚎着。
杨霄脱了他的棉袄和棉裤给我穿,自己只穿着毛衣和秋裤,不停地蹦跳着,抵御着寒冷。
那位拿着竹竿的救命恩人说他家就在附近,让我们到他家去烤火换衣,我们拗不过,便向其他几位大人和孩子道了谢,跟着他走了。
我把湿透的衣服放在火炉边烤,然后和杨霄一起哆哆嗦嗦地烤火。这时,我才真正感受到火的温暖,火的热情,对炎热夏天的反感也稍减了一些。
救命恩人端了两杯热水给我们喝,然后和我们拉起家常来。当他了解了我们的基本情况后,惊奇地说:“原来你俩就是‘破烂双骄’啊,我儿子跟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他跟我讲起过你们,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你们应该经常在镇上出入吧?”
我们笑着说是,并问他儿子的名字。他说叫杜飞,现在读初一了。我兴奋地说:“杜飞啊,我们是同学呢,关系还可以。”
我没有提我们打架的事,就随便聊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正聊着,杜飞回来了,看到我和杨霄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他爹骂道:“狗日的,还好意思笑,肯定又去打游戏机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丢人现眼的畜牲!”
杜飞脸皮厚如城墙,嬉皮笑脸道:“爹,你又乱骂我,不是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了吗?”把他爹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杜飞揉着屁股,挤眉弄眼地和我们聊了起来。当他得知他爹是我的救命恩人后,便小声说:“我爹救了你,没话说,开校后请我吃饭,顺便请我打游戏机。”
我答应了他,这时我们的衣服也基本烤干了。杜飞爹知道我们还要走十来里的山路回家,便没有留我们吃晚饭。我们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后,便小跑着回家。一路上,听着跳动的心脏,我的心里在呐喊:“活着真好,我一定要学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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