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么多年能这么对我的太少了,除了林英娘家几个,我一直孤军奋战,这个忽然认得大舅哥真是有亲人的感觉,否则,昨天到今天我可能就是天翻地覆了,我有什么能力去承担二十五万元的债务呢?
我们都进到他的车里商量了一会儿是怎么个情况,林老二经验丰富,告诉我千万不要揽祸上身就行,一切都是胡家兴的错,很多事照实际情况说就是可以了,我看他教小孩子一样告诫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想到我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才干的事吧?
我又不傻,我也知道我这个新大舅哥一手托两家,他还要为李德龙考虑呢,我的同学他没法照顾的,他的心经历的事很多也不是像我这么柔软?
我的心柔软吗?我经历的事少吗?
我不想再考虑那么多,还是得面对派出所的笔录。
我万万没想到给我做笔录的陈民警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你真是胡家兴的同学?真的?你知道他有一对儿脑瘫的双胞胎孩子吗?”
我忽然眼眶发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只想到了自己的艰难,我没想过还有人也有很多生活的艰难,我忘了问胡家兴这些年怎么过的?哪毕业的?妻子是哪的?孩子几岁?上几年级了?还有很多很多。。。
好像就是他在吹牛他怎么创业?怎么三角债的纠纷?还是怎么有关系帮助朋友?。。。
我怎么这么难过?
因为我曾经也非常艰难过?
我语无伦次的对陈民警说是否能放了他?我不告他了。
陈民警说你不要冲动,国家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是你随便说谁有罪就有罪,你说不是就不是了,谁做错了事都要承担后果。
我麻木的听着陈民警问我回答,做着程序似的笔录,我的心思就只停留在胡家兴家的两个孩子怎样了?谁在照顾?他的妻子能不能支撑胡家兴被关起来后的那个家?
好不容易笔录做得差不多了,我终于问出来我想问的这些话。
“他媳妇早跑了,那女人他妈就不是人,哪有他妈那么狠心的亲妈,一个都没带走。。。。”
“胡家兴妈妈都快七十岁了,天天领着两个孩子,一个坐轮椅,一个痴痴呆呆的,我是一次大街上看到的,才知道就是我所辖的这一片儿,我也想帮过,可我一个小片警没多大能力,这是今儿胡家兴这人被关进来,我才知道这小子骗了可不少钱,就他家那俩孩子治病得钱了,现在都大概十五六岁了,听说他家那小子还能弹钢琴呢!”
“胡家兴这人就是不切实际,他。。。。”
我没法再听下去了,我直接打断陈民警的话。
“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帮他吗?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就是想帮他,我会尽最大努力,我可以联系我的老师和同学,我们都会帮他,怎么做对他最好我就怎么做?”
我觉得好多年我自己没这么冲动了,但是我就是想做些什么,我承认我今天曾经因为摆脱了五万元担保而有些庆幸的心理改变了,我愿意承担这五万元担保,不就是两年吗?他还不上我愿意试着替他分担就是了。
因为,我也曾经因为哪怕那个年代只有几千元求借无门的绝望,只不过我可能没想过什么让孩子学钢琴也需要很多费用吧?
陈民警说他不能徇私枉法,胡家兴现在还是属于民事纠纷,那个什么陈明的跑了,还没有抓到,还有冒名顶替我的那个人被取保候审了,那人只是也借给胡家兴大概将近十万元,也有真实的借据等证据,被哄着去扮演骗局中的“我”,虽然犯了大错,他家里有钱,就办了取保候审的手续,就算这个骗局案件以后开审了,也不会有太多罪行,所有的都可以脱离关系。
出了派出所,我的大舅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只说了没什么事,就木然的回了家,我大舅哥还以为我吓到了,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们在我家楼下分手。
老婆回家时,发现我回家竟然这么早,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不禁抱住林英,喃喃说我做错了一件事啊!
我真的做错了吗?
这个可怜可恨的人啊,我该怎么才能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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