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些孩子早就放嘴里了，里面加了点别的，糖化在嘴里，小孩也睡着了。

苏凉把奶糖抛高，又落回到手上，“叔叔，你这奶糖不正宗呀！”

“糖还有正宗不正宗的嘛。”这笑就有点勉强了，“你不吃就还我吧，我自己吃！”

那奶糖的包装纸是真的没错，可是明显就是回收再利用的。苏凉没给，塞进口袋，“叔叔你都给我了，那就是我的！怎么还能要回去？”

狗皮帽想抢，伸出的手又换个方向，重重的朝苏凉的脖子上招呼。眼前的小孩软软地倒在地上，狗皮帽吐了口唾沫：“让你吃你不吃，好几块钱，才这一颗呢！”

说完连忙朝左右看看，没看见什么人，把晕倒的女孩抱起来。小三轮车的下面还有一格，小小的，放一个孩子正好。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苏凉想，这丫的手可真黑，老娘的脖子都要断了。所以说，她这小胳膊小腿到底是为毛啊！

三轮车动了起来，伴随着“年糕嘞上好的粉丝呐”的叫卖声往前滚动着车轮子。狗皮帽这两天都在附近一片转悠，专盯落单的小孩。可最近家长看得紧，他已经很久一直一无所获，在那对贪吃的双胞胎之后。本来他们是不会这样冒失，会一步一步引诱着小孩，只是这些日子上家催交货催的急，狗皮帽才会铤而走险。

他踩着小三轮，一边自鸣得意。还不是这样简单利索，又是糖又是一起玩的，丞相哥就是胆小。

所以说，苏凉的运气也是低到极点的。

曹爱霞在医院里，右眼皮一直跳。她摸摸眼睛，“苏沧，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不是？我这右眼一直跳，别是出了什么事！”

苏沧陪在她身边：“不会的，你别胡想来胡想去。到我们了，进去吧！”

到家发现门虚掩着，曹爱霞的脚立马有点软，“苏沧，家里是不是没人？凉凉呢？”

“别急，没准是娘把凉凉带出去了！”

曹爱霞喊起来：“不！不会的！婆婆不会带凉凉去！”

“爱霞！”苏沧的声音提高，“你先别急，我现在去找把娘叫回来，你在这儿坐着！”

曹爱霞勉强点点头，在焦虑中盼着苏沧和章花回来。时间特别难熬，曹爱霞忍不住站起来，正好看见苏沧和章花的身影。来回望了望，没看见苏凉，曹爱霞的心顿时冷了一半。

“凉凉呢？我的凉凉呢？”曹爱霞扑上前去。

章花的脸色也不好看，嘴里却还是说着：“我怎么知道？我有让她好好在家呆着！谁知道她这么不听话！”

曹爱霞有些站不住：“你说你会看着一点的！你把她一个人留家里？你不知道洁洁净净已经丢了吗？”

章花立刻反驳：“脚长在她自己身上，你难道让我把她绑身上？”

“娘！”苏沧大叫一声，又缓和下来，“凉凉没准是出去玩了，我们先找一找！”

“对对，找一找，找一找！”章花无意识地重复了两遍。

“上哪找啊？”曹爱霞的眼泪已经下来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把凉凉带上的，不管去哪里，都带上…”

苏沧的脸色铁青，深吸了口气：“都别自己吓自己，凉凉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出事的！”

曹爱霞泪眼婆娑地看着丈夫，缓缓点了点头。

三轮车被路上的坑狠狠颠了一下，小格子里的苏凉撞到了头，她龇牙咧嘴地醒了过来。头很痛，脖子更痛，全身蜷曲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放不开手脚，更更是难受得不得了。

外面的阳光不错，也有零星的光线射到格子里，苏凉揉了揉头，有一个大包了。透过细微的缝往外面看，能看到个大概，风景微微有些眼熟。看了这么一路，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幢高耸的水塔，苏凉才确定自己目前是在哪。

安溪镇上有座低矮的小山，旁边有许多水库，以前的自来水都是从这边引来的。转过这座豹头山，水库的后面，有间废弃的小房子。以前大概是守水库用的，或者守林。这边远离住宅区，平时来的人非常少。苏凉知道这间屋子还要归结于它里面死过人，是两个冉城技校的学生。那是对情侣，浪漫到荒郊野岭来，大概是两人在做某项运动，结果被人看到了。那人也想参加，女方不肯，他就把女生杀掉了。回头看见昏迷的男生，干脆好事成了双。

苏凉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还感慨过尸体居然就丢到水库里，还好自来水不从那边接了，不然喝的都是什么了！事实上，那只是报纸刊载，也就是官方说法。那时候自来水普遍还是来自豹头山水库，是出了这件命案之后才全面改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