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沧忍不住笑，拿眼看苏凉：“丈人你可别忘了，凉凉上次一个人去，连鞋子也不肯脱，哭着找爱霞。你可是凌晨就把她给背回来了！”

好吧，苏凉的黑历史非常多。苏凉的脸颊微红：“爸爸，那是小时候，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曹福人也帮腔：“就是！那时候跟现在能比吗？”

苏沧：“好像就去年的事吧，怎么被你们一说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感觉！”

苏凉：“……”

曹福人：“你田里这么忙，爱霞又这么大肚子，你们顾的到凉凉吗？再说，凉凉自己说跟我去，小透不是在外婆家住了好几年嘛！”

曹爱霞依旧皱着眉：“爹，我是怕我两个嫂子生出什么话…”

曹福人摆手：“我外孙女去住两天而已，她们有什么可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凉开开心心地跟着外公走了。曹爱霞看着祖孙俩的背影，“真是，这小没良心的，居然笑的那么欢！”

“苏凉妈，你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曹爱霞最近喜欢叹气，“哎，这一转眼，感觉我的凉凉就长大了。”

苏沧伸手扶住妻子的腰：“孩子长大不好吗？”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离我越来越远了。她要接触外面的世界，有自己的主意，不知道会不会学坏，不知道会不是被人欺负……”

苏沧笑：“爱霞，你怎么不把凉凉绑在你裤腰带上？”

曹爱霞瞪了一眼丈夫，没好气的：“要绑也是绑你的，都说女儿跟爹亲！好吧，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乾西村四面都是山，山坳里有个很大的水库，一层一层地修建起来防洪。苏凉去了外婆家就像放出笼的小鸟，别提多欢快了。山上有各种果树，蔬菜也种了不少。和曹天曹甜在避风处搭了个小小的灶台，平时弄点土豆番薯烤烤，也烤过鱼，水煮过青菜。

“凉凉，能吃了吗？”曹天咬着手指头流着口水。

烧烤是苏凉热衷的活动之一，虽然没有完整烤架，也没有锡纸，可是苏凉好歹是在物质匮乏的海岛上和小伙伴们弄过露天烧烤的人。苏凉戳了戳青菜，“还没有，再过一会！”

曹甜憨憨地笑：“凉凉，上次的鱼真好吃！”

“不错吧？那可是川味烤鱼呢！”说起烤鱼，苏凉也忍不住流口水。本来条件简陋，调料也缺乏，苏凉没抱什么期待。用了外婆家的铁盆上烤好的鱼，香菜没有，花生没有，豆芽倒是有，做出来的味道超级好。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在鱼身上，按照以后的话来说，那是野生纯天然，绝不是人工饲养，鲜的不得了。

“我们还做吗？”曹天眼巴巴的瞅着苏凉。

苏凉摊手：“我钓鱼技术不好，就那一尾，还是坐了半下午的成果呢！”

水库的水清澈得见底，而且太深，所以到了夏天也没什么游泳的人。苏凉拿了外公的鱼竿，挖了几条蚯蚓，不是浮标动了拎起来饵不见鱼却半点没影，就是饵半点也没动。苏凉想是不是蚯蚓不合山里鱼的胃口，他们平常都是吃小虾的。

钓鱼真的是很磨性子的一件事，苏凉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午睡居然还流口水。

这天睡梦里听见有人喊救命，苏凉猛的惊醒，手里的鱼竿掉落在地。四周看了看，确实有人在喊：“救…命……救救…我…”

天空蓝的没有半丝云，这时间日头毒，一般人都在家里睡午觉。苏凉定睛一看，水库不是那么中央的地方扑腾着个人，上上下下地浮沉着。苏凉吓了一跳，衣服也来不及脱就往水里跑。

这人的运气还算不错，苏凉正跟曹福人学游泳呢，勉勉强强能用狗刨式划出去一段。冰冷的水没到小腿处，苏凉才忽然醒悟，这么热的时候下水，人会抽筋。还不说苏凉才刚学游泳，这救人仅仅是一个太美好的想法。

苏凉的脑子转的飞快，水库边有废弃的箩绳，她一边抓在手里，一边让自己的身体熟悉水里的温度。那人的声音逐渐没了，苏凉管不了那么多了，纵身跃进水里。幸好离岸边不是很远，可是乾西水库的深不是说说而已。苏凉游到那人刚才扑腾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人。没办法，冒出头深吸一口气，苏凉重新沉进水里。

泛着日光的湖面，在水下看很美，也很致命。苏凉到了水下，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美好也太不切实际。她原本想把绳子绑在这人的身上，她回岸上把他拉上来。可是水有阻力，还有压强，她一个初学者根本潜不了那么深。

心急火燎的，肺里的空气却已经告罄，胸腔里像炸起来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