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奶奶不让她上，让她跟你一起上学前班。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章花满口答应。

苏凉低着头，依旧是一句：“我没推她。”

语气很平淡，仅仅是叙述事实。可是有人不这么认为，章花的脸色放下来，“媛媛的脸都这样了，你还在说这种话？去，去把你爸叫回来！我倒要问问他，这个女儿他到底是怎么教的！”

“奶奶，虽然说你不喜欢我，但同是孙女，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偏？”苏凉抬起头，一双眼睛清亮没有眼泪。章花下手又急又狠，苏凉甚至觉得比上次那个拐卖犯打的还要疼。

可惜章花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只听见了自己想听的：“快去喊你爸，让他带着媛媛去医院！阿海和云云都不在家，媛媛的脸我怎么跟他们交代。不哭不哭了，乖，她这种坏孩子怎么能念小学，我明天就跟学校领导说去！”

“嗯！不准她上！她不上我就去医院！”

喊叫声刺的苏凉的耳膜疼。

曹爱霞和苏沧的房间是结婚时候用红砖改建过的，隔音效果尚可，她在屋子里陪儿子睡觉，也没听见外面的动静。还是苏沧不放心回来看看，一进门就看见苏媛满脑门的血，他一怔，问：“娘，怎么回事啊？媛媛怎么了？”

章花又急又恨：“你还问我怎么回事？还不是你的好女儿！赶快拖车子，送媛媛去医院看看！要是留疤，我看你女儿拿什么赔给媛媛！”

“我没推她。”

苏凉的声音响起，苏沧才看向女儿，一看又是一怔：“凉凉，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我打的怎么了？谁让她做错事还想逃跑！到现在还不承认！”章花的呼吸急促，“快呀，血现在还止不住，这脑袋上，可是大伤！”

苏沧的眼神落到苏凉的衣领上，上面有点滴红色像是血迹的东西。“娘，你怎么不想想凉凉还小，你这么一巴掌下去有个好歹怎么办？”

章花：“你女儿就金贵，我们媛媛就不金贵了？”

“凉凉说没推！娘你怎么不想想，媛媛跑到这边来做什么，你怎么能全怪凉凉呢？”

“凉凉凉凉的！现在是媛媛摔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她可是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苏凉不想看见这一幕，她拦在爸爸和奶奶中间，大喊：“我没推！是她想打我，自己摔的！苏媛，你告诉你亲爱的奶奶，事实到底是怎么样？”

章花护着苏媛：“你这么响做什么？吓到媛媛怎么办？媛媛，快告诉你叔叔，省的他不相信！”

苏凉盯着苏媛看：“苏媛，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说谎话的孩子可是会下地狱拔掉舌头的！”

“我…我……”苏媛忍不住慌乱。

章花拍她的背：“别怕，说事实就可以，别被她吓着！”

苏沧：“娘，凉凉说的没错，你别误导媛媛！”

下地狱拔舌头的说法在脑子里回旋，苏媛发抖，“是…是苏凉她推我……”

“真的吗？”苏凉的眼睛瞬也不瞬，“说谎话的孩子，是要被抓住…”

苏凉伸出手抓住苏媛的脚，苏媛猛地尖叫起来，“没有没有，我没说谎！是我自己摔倒的，我想打苏凉，因为她一定要跟苏安一个班！”

章花一把打掉苏凉的手：“你别以为你故意吓媛媛，让她说不是你推的，我们就相信了！就算不是你推的，你让媛媛打一下怎么了？你怎么能让她摔在地上？”

这话说的，让人止不住心凉。苏凉仰头问父亲：“爸爸，其实我不是亲生的吧？还是你不是亲生的？”

“快呀！”章花跺脚，“你是故意想媛媛留疤还是怎的？”

苏沧嘴里苦涩，在催促声里拖了自行车出来，载了抱着苏媛的章花，急匆匆出了门。

苏媛的右额头上还是留疤了，整天哭闹不休地要章花履行那时候的承诺，不然就不肯好好吃药。为此，章花真的出现在安溪镇小学里，要学校领导不让苏凉念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