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沧自然是毫不担心,这有钱在手,还怕买不到稻谷么。章花却是不这么想,她注意着楼上粮仓的动静,等最后一粒稻谷也取光,用一种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儿子面前。
“娘,你来了啊?我刚想去找你呢,这个是刚摘下来的桔子,你拿回去给媛媛和妃妃尝尝!”苏沧说。
靠近芙峰山,苏凉家还有一块地,种的是早桔和中桔。苏凉一直不待见中熟的桔子,因为吃起来口感很差。
章花接过,用一种笃定的口气说:“家里已经没粮了吧?下个月你们是准备喝西北风了?”
苏沧笑,眉眼弯弯,“没呀,恩叔一定要塞给我一担,说等晒好就给我送来。”
“什么?”章花提高声音,“谁让你收别人家的粮的?什么价格,不会被宰了一顿吧?”
这段时间不住在一起,关系缓和很多。章花在苏鸳鸯的事情上没再多话,无论小奶奶怎么折腾,心里的秤始终把的稳稳的。这一点让苏沧和曹爱霞心里好受不少,章花的心终归还是平的。
“娘你说什么呢?都说是塞给我的,恩叔没管我要钱!”苏沧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要下雨,“娘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接凉凉,我昨儿个答应她的!”
章花张嘴欲言,苏沧却已经跨上放在门口的自行车,骑了出去。她留在原地,想着原本要说的苏鸳鸯的事,以及帮她收割水稻的事,居然都没能说出口。瞪了怀里的桔子一眼,撇撇嘴很不甘心地说:“农忙也不知道主动提下来帮忙,现在好像是我求着自个儿子一样!”
苏鸳鸯的初审安排在一个月后,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初开始她死活不肯承认,后来家里来人之后痛哭流涕了一场。脑子里回旋着“鸳鸯你怎么那么糊涂呢”的声音,苏鸳鸯首次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态度良好很多,可是量刑已经够上个人盗窃公私财物“数额巨大”的标准。苏鸳鸯终于傻眼了,她呆呆地问民警:“我不就拿了一个长命锁,是我亲戚家的,这也要坐牢吗?”
这个民警正是常复,他拍了下桌子,把苏鸳鸯吓了一大跳,“什么一个长命锁?什么亲戚家呀?那是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你偷了想拿去卖钱是不是?偷这个字你懂不懂,肯定就是犯罪了!”
苏鸳鸯反驳:“我没有偷,我只是拿了而已……”
常复打断她,“你拿的时候跟主人家讲了吗?不告而取是为偷,这点你都不明白?跟是不是亲戚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倒是你偷亲戚家的才叫人心寒呢!”
苏鸳鸯沉默了一会,忽然猛地站起来:“我明白了,是曹爱霞想我坐牢对不对?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就一个长命锁么,我鸳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
常复理解不了她的思维回路,又拍了下桌子,怒道:“坐下!继续交代!”
最终,苏鸳鸯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同时处以长命锁价值一半的罚金。对于这个结果,她的母亲在旁听席上哭成了个泪人。苏鸳鸯被押回去,猛然剧烈挣扎起来:“不不,我不服!凭什么?她曹爱霞说那玩意多少钱就要多少钱吗?不止要坐牢还要罚钱,没这种道理!我冤枉,我冤枉啊!”
凄厉的声音被预警一个手刀打断,苏鸳鸯软软倒在地上,满面狰狞。
小奶奶想奔过去,小爷爷一直拉着她,“你松开!你快松开啊!我的鸳鸯晕倒了!她说她冤枉!”
小爷爷无奈,手里丝毫没松开,“你别去,鸳鸯的事已经成了定局!你再有个好歹,咱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了!还过什么过?”小奶奶哭嚎,“天杀的曹爱霞,哄的苏沧袖手旁观!我们鸳鸯多好的闺女啊,这一坐牢,她这辈子还不就是毁了啊!”
曹爱霞一般不跟苏凉说这些事,她道听途说了一些,回家问:“妈妈,鸳鸯姑姑判了三年?”
“两年啊,谁跟你说三年的?”曹爱霞抱着苏冽。
苏冽看见姐姐忍不住特别开心,在母亲怀里挣扎着要苏凉抱。不过天气越发冷了,他穿的厚厚的,挣扎的幅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才两年啊,好少……”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这丫头,莫打落水狗没听说过吗?”
苏凉汗,“妈妈,明明是痛打落水狗好不好?”
“我说莫打就是莫打!不信你问你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