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董汝衡想试着找人提下这回事，刚好有这么个人撞到枪口上。

算是董爷爷曾经的得意门生，他还记得董汝衡，笑着跟他打招呼：“你，你是董老师的孩子是不是？”

董汝衡愣住，点头：“您是？”

“我就说我没记错！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在奥数赛上看见你就觉得很眼熟，你长的真像你父亲！对了，董老师现在过得好吗？算起来，也要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听见奥数赛，董汝衡就起了心思，也笑：“我爸好的很呢！现在跟我窝在城郊的一个小学里，还经常念叨起他以前的学生。”

那人诧异：“董老师现在还在教书？”

“没呢，年纪到了，就退下来了，好几年以前的事了。不过我爸喜欢学生，现在在小学里当门卫。”

“对对，董老师那时候就常说，看着我们，就觉得祖国还是充满朝气的。哈哈，当然不是这时候的我们了！这句话小时候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为什么现在回味起来，又有点别的意思了呢？”

董汝衡观察面前的人，从衣着到举止。干脆歇了找人的念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相请不如偶遇，领导，老乡见老乡，泪汪汪是不用了，饭是一定要吃一顿的！”

“可不是！有空得去看看董老师，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两人一起往外走去，挑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馆。

酒足饭饱，董汝衡不紧不慢地问：“您说在奥数赛上见过我，是这次的全国性大赛吗？”

“就是这个，现在不就这个比赛弄的大一点嘛。我看见你在高中组的赛区晃悠，你是评委还是出题人？”

董汝衡在长辈面前还算比较谦虚，“这个么，两个都插了一脚…”

“果然不愧是董老师的儿子！”那人头顶的头发稀疏，有了早秃的迹象，“你说你在城郊的一个小学？是什么小学？你现在教什么？”

“就镇上的一个小学，现在勉勉强强也算是个校长吧。这可比不上您，您现在已经平步青云了吧？”

他笑：“教育界哪有什么平步青云！倒是你，年纪轻轻就是校长，前途不可限量！”

高帽子先戴上去，董汝衡微微一笑，才说到正题：“邓哥，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有这么件事，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邓哥豪气答应：“什么事你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之前董汝衡已经在吃饭时的闲聊里知道，这位姓邓的老师，学术和职位稳步提升，在好几所大学里做客座教授，同时也是其中一所的名誉校长。他所在的学校，正是奥数赛的主办方之一。

听完了苏凉的事，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很快也反应过来：“不是你言之凿凿，我都要以为是痴人说梦了。”

董汝衡叹气：“可不是，所以直接就给定性成作弊了，却忘了这作弊，也要有条件允许才行！”

“汝衡你说的很有道理！刚才你说的时候，我就想起国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案例。你说的这个学生，如果一切属实的话，那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了！”

听邓哥说话的口气，董汝衡想到苏凉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他说：“等有机会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邓哥摸下巴：“看来我真要见见才行！”

从上往下的效率跟从下往上的比起来，真是一日千里。在办公室的老妖婆接到通知，就猜到里面有董爷爷出的力。不过这件事，她看着苏凉淡定的面容，还真有点平静不起来。

因而在苏凉走出去之前，她又提高声音问：“苏凉，你…你有把握没有？”

“有！”苏凉的回答果断干脆。

听见肯定的回答，老妖婆没松一口气而是心提的更高：“有多少？”

“100%不敢说，80%还是有的！”

得到回答，老妖婆挥挥手，让苏凉走了。她忧心忡忡地叹口气，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该喜还是该忧。

董爷爷这边则是全然的欢喜，邓教授已经来看过恩师，他得到消息的时间甚至比老妖婆还早。

苏凉在门外打招呼：“董爷爷再见！”

被他揪了住，“急什么呀，你爸都没来，先陪我下盘棋先！”

苏凉看着董爷爷过年一样欢喜的表情纳闷，还是规规矩矩地坐下，开始胡乱下棋。

“哎，不能走这里，这步错了错了！”董爷爷下棋还是一样的不君子。

“爷爷，我奥数赛的事，你是不是帮忙了？”苏凉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

董爷爷看着棋盘，头也没抬：“你都哭到我这里了，我能不帮一下吗？”

苏凉回想了下，坚定地纠正：“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