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沧坐下来,给妻子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小冽,盯着你看呢,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使小性子,回头凉凉回来该笑你了!”
曹爱霞低头看看手上的《自建房批复申请书》,鼻子止不住的酸。嘴角又忍不住往上弯,一个咧开嘴的笑。
苏沧在源源不断地坦白:“这件事是大家帮我的,光我一个人哪里办的起来啊。我又想瞒着你,你不知道,那边不是有个老仓库么,他家的老太就是不肯卖。我求了别人去说,才肯松口。还有这么前面的这一大块,我本来不想要的,那个谁是个赌博鬼,硬是要塞给我,你知道多少钱吗,跟我们的大棚一个价!我捡到便宜了吧……”
放学回家的苏凉从喜上眉梢的母亲嘴里听见了这个消息,她消化了一下,发现就算重来一次,她家的地址还是在那个地方。邢廿公庙的附近,面朝村上的养殖塘,后面能看见山,勉强也称得上是依山傍水了。
“那我们要住新房子了吗?”
曹爱霞拍她:“哪有这么快!就不说地还要平整,就是造个房子,怎么也要个年把,你以为平地起啊!”
世界线的走向有一定的规律,想明白这点的苏凉又是欣慰又是惶恐的,患得患失的厉害。
欣慰的是她这只蝴蝶没造成大的变动,一般事件还是会被冥冥中某种力量推回到原来的节点上,这样苏凉所知的一切都能派的上用场。
好像苏凉曾经看过的某部动漫,改变了世界线之后,救回了某个人,代价是另外一个人的死亡。无论多少次回到过去,尝试了多少方法,那个人都会死去,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惶恐的正是在这里,苏凉害怕,不论她做什么,苏沧离开他们的结果都不会得到改变。
这个似乎就是世界线收束理论,时间从来不是自变量,而是因变量。
在纸上漫无目的地画着曲线,苏凉听见了韩旭的声音。丢下笔,往外头走,正好听见韩旭说:“……没错,报纸上都登了,现在整个冉城都知道了…”
苏沧的声音:“他们怎么能乱写呢,太不负责任了!”
韩旭叹了口气,“远远不止这样。这条新闻见了报,很多地方都争相刊载了。所以不光光是冉城了,周围,还有省里,应该都知道了!”
曹爱霞接了一句:“这个知情人士,王先生,还有另一个黄先生在安溪镇小学任教。这两个都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这新闻还是小光看见跟我说的,我一知道就赶过来了。全国决赛的时候,是有人在门口拦我们来着,可那会那教授已经有了定论了,怎么还会……”
韩旭看见了苏凉,停了嘴,扬脸笑:“凉凉,你怎么出来了?”
苏沧和曹爱霞也看向女儿,曹爱霞把手里的报纸往身后塞:“你不好好做作业,跑出来干什么?”
苏凉看他们那样就不对劲,“我听干爹来了嘛,再说我作业早做好了!”
苏沧对女儿挥手:“做完了到外面玩去,我们大人有人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