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较温和的说法，钱工的酒立刻醒了一半，“老板，你是要辞退我？”

韩旭点点头：“理由我已经告诉你了……”

他的话被钱工打断，他急了，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凭什么？我今天是高兴，平时是绝对不会的！而且喝酒不会影响我的工作，这个我能用我的老命跟老板你保证！”

“你没听清楚，这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你改了凉凉定下的折扣…”

着急的钱工大着舌头：“是小丫头跟老板你告状了？我就知道她一肚子的鬼心眼，明明没什么本事，还哪里都要指手画脚的！”

无辜躺枪的苏凉：“……”

韩夷光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妹子坏话，钱工的印象分一瞬间倒扣成负数。他向前迈了一步，“胡说八道，羽绒衣能卖的这么好明明全是凉凉的功劳。你乱改价格，害我们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这笔钱，谁赔？”

钱工傻眼了，他一如既往地站在厂子的立场上，全心全意为了厂子好。现在可好了，明明是他的功劳，全被抢了不说，还要让他赔这笔钱。

“小老板，我们要在能卖出去的基础上，来考虑这个问题。你想想，要是我们卖的不好，那前面的成本全打水漂了。88块减去成本，毛利也是惊人的。做生意不能只注重这些蝇头小利，要往长远里看才行！”

以前钱工这种长者的口气，韩夷光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么一听，格外刺耳，也说不出为什么来。

更后面的苏凉一下子就听出他的意思来，她抬起手摸摸脸，说来说去，这些人不就是看她年纪小，脸嫩么。如果她要是一个欧巴桑，想必眼前的事都不会出现。

可要真的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没准还拖家带口。只是一设想，苏凉果然没骨气地觉得还是出问题的好。

韩旭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没听出什么怒气：“钱工，这两个孩子我自己会花心血教，你不要给他们灌输一些奇怪的东西。”

钱工的脸一白，酒差不多全醒了，只是两颊上还留着不正常的红，“韩老板，你真要辞掉我？”

韩旭没答他，而是拿起腰间的寻呼机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他说了一句：“你的事等下再说，你先把酒给醒了。”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江边很多地方还有残雪。风吹到身上还是冷的，韩旭带苏凉和韩夷光往回走。不明所以的苏凉察觉到不对，问：“干爹，出什么事了吗？”

韩旭的脚步一顿，边走边说：“新世界那边，有人来闹。”

很简略，苏凉听懂了。轮到韩夷光发问：“爸，是谁，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

“目的不难猜。人选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商场如战场，我的对手不少。”

三个人快步往回走，苏凉腿短，后来有些跟不上他们。韩旭让他们慢慢走，自己先一步赶回去看看情况。小英小萱姐妹给他的留言很短，他预估不少事件的全貌。

韩夷光放慢脚步配合苏凉，光凉服装厂离新世界不远，但那是相对有交通工具来说的。这会的苏凉万分想念日后的各种便捷生活，比如说有手机，他们就不用在这边抓瞎了。还有完整交通网络的出租车，便捷打车，似乎QQ是1999年才开发出来。对，电脑这会还只有那种笨重型的，信息化时代离冉城至少还有十年。

赶到新世界，推门进去，直销店门口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什么年代都不少，但他们也不用纷纷踮起脚伸长脖子吧，人群里传出来交谈声。

“兄弟，这是看什么呢？”

“嘿，你不知道了吧！有个人穿了这家店卖的衣服，身上烂了，全身上下都是窟窿呢！”

“这么严重？这店不是卖什么羽绒衣的吗，我还是特意来看看的！”

听见他们话的苏凉锁眉，和韩夷光占着人小的优势挤进看热闹的人群里。韩旭的声音响起来：“……衣服是我们这里买的，可里面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加的！”

“这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他们还要狡辩！大家都给我评评理，你们说这价格，卖的还是这种质量的！可怜我们家孩子，手臂上起了一片疹子。这种黑良心的商家，你们可都要注意了，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