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来，路弦咬了口手里的馒头，仰头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食物给送下去。

剩下的半个馒头，没有半点食欲。

苏凉失踪，已经整整五天了，如果按星期天来算的话。

路弦找了四天，只有零散的线索，其余一无所获。把馒头和水塞回书包，路弦掏出那块手帕，脏污依旧。

前一天还仅仅是小打小闹，这天整个镇上已经闹翻了。路弦也知道了苏凉那天躲起来哭的原因，她父亲出车祸了吗。

知情的，有空闲的，全部出动找苏凉。那天问到的中年男人已经被派出所控制起来，让他在所里组合人像。

冉城十五中的课还在上，但没课的老师都加入到寻人的队伍里。韩旭也在，他焦虑得不得了，曹爱霞那边他不敢说，苏沧的事已经让她提着心了。如果苏凉的事再一出，韩旭很怕曹爱霞会支撑不住。

而光凉的问题照旧卡在他心里，资金问题解决不掉，赔偿款加滞纳金那是一天翻过一天的。偏偏银行趁火打劫，韩旭几乎把能调动的钱全调起来了，也补不上这个洞。

唐华盛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韩旭顾不上生意的问题，一门心思扑在苏凉失踪的事上。他很自责，已经肯定苏凉是在去市里找他的时候出的事。如果不是他这么忙，亲自过来接下苏凉，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已经打好主意，一找到苏凉，回去之后立刻釜底抽薪。当断则断，有舍才有得。

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韩旭身上一身呛人的烟草味。看见常复进来，急忙站起来，问：“常警官，怎么样了？”

常复挥着手里的白纸，答：“出来了，不过可能是我们这边的条件不够，效果不太好。”

韩旭快步上前，结果常复手里的纸一看。纸上的图像是一个男人，五官普通，大众长相，没什么出奇之处。

“就是他？”

常复点头，“拼出来是这样的。我已经传到市里核对案底了，还安排了人去问镇上的人，没准有人认识。”

韩旭看着那张纸，片刻放开，扭头往外走，同时说：“常警官，我出去看看，没准有消息了。”

雨还在下，路弦披了件薄薄的塑料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水里。安溪镇下面的村子他几乎全跑过了，甚至陈赢去过的他都再去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大雨洗刷掉了所有的痕迹，隐匿无踪。

陈赢重头梳理了这些村子一遍，并且扩大了搜寻范围。也有人被带出冉城的可能，车站安排人去打听。他摆出最标准的军姿，对眼前的老人庄重地敬了个礼。

路爷爷摆摆手，问他：“小咸还是不回来？”

“报告，是的！路少他分析出了歹徒最有可能去的方向，打算重新调查一遍！”

“课都不上了，这个孩子啊！”路爷爷摇头叹气，“小陈，这个丢的，听说是个女娃娃？”

“报告，没错！走失的女孩叫苏凉，所属安溪镇东苏村人！她号称是安溪神童，路少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路爷爷惊讶地睁大眼：“是吗？这个小咸可没跟我说…”

陈赢心说路少还给人家做作业呢，不也没给您说。

路爷爷想了想，拍了把桌子站起来：“胡闹啊！跟他爹妈说转过来好好学习的，结果没几天就往外头跑，连家也不回，看来是皮痒了！”

陈赢脸上露了点笑模样，不过还是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有点吓人。

“报告，路少有没有说过他执意要回来的理由？”

“理由？他说是陪我啊…”路爷爷说到一半，眯起眼，“小陈，你的意思是，小咸是为了这丫头回来的？”

陈赢没点头也没摇头，脸上的神色称得上非常严肃。除了眼底藏着的笑意，他想，路少啊，可不是我不仗义，是你爷爷明察秋毫。

雨夜的能见度很低，农村里晚上睡的早，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着的大门和透出来的暖黄色光芒，路弦不得不修改了作战计划。

村落挺大，路弦决定先逛逛，看不出来什么则次日白天再过来。路弦站在村口，逐渐缩小的范围，眼前村落的嫌疑最大。

另外一边的苏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味道。

头发被拉扯的乱糟糟，有几缕掉下来垂在耳畔。齐刘海变成了三七开，露出肿起来的额头。

吴军看来还是忌讳着什么的，过了晚饭这会他待的时间不长。哄着苏媛吃了点东西，一直频频看时间。也没空来管苏凉，踢了她几脚算作发泄，吃的完全没了她的份。

这么多天乍看见饭菜，苏凉算是饿的眼冒绿光。可苏媛偏偏弄倒了地上，吴军怎么舍得让苏媛吃掉在地上的饭，给她喂的全是带过来的零食。咔擦咔擦吃咪咪虾条的声音，苏凉饿的一直在吞口水。

可掉在地上的饭吴军还体贴地收拾掉了，苏凉的眼睛都红了。

等她出去，猪蹄要来十只，牛肉来二十斤，羊肉十斤，排骨十斤，鱼十条，螃蟹虾要多多的。怎么做呢，狮子头好吃，鱼丸也不错，酸菜鱼很好，涮羊肉，牛腩羹，炖的烂烂的猪蹄。她不吃饭，光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