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明白的苏凉一下子分辨出了自己的心情,就说13岁的小孩懂什么,合着一直把她当对手来着,如此才这般念念不忘。说起来路弦一次也没赢过呢,难怪执念这么深,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自以为弄清楚的苏凉心情很微妙,她摊手表示:“你都帮我决定好了,我有反驳的余地吗?”
路弦没答话,直到韩旭推门进来,看两个小的都撂了筷子,笑问:“都吃饱了吗?”
推开厚实的铁门,韩旭直接开到院子里才停下来。苏凉从前门进来,开了灯。刚开起来的日光灯光线微暗,苏凉没了做作业的兴致,洗好澡后直接躺倒。
教科书她已然看到高二里的课程,而且是当平时的消遣一样看,跟韩夷光从书店买的名著差不多。虽然苏凉总觉得外国名著被翻得太坑爹了,中英文对照版不太好找,简版的倒是随处可见。
审核考试问题不大,前期工作路线又帮她搞定,可谓是走个过场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是苏凉的想法,好孩子不要学她。
头痛的应该是太高调这件事,苏凉的偏差从胡晓岩那货奥数赛因病缺席开始。不过回想一下,每次考试也是个暴露点,满分实打实的招眼。究其根源,苏凉把之归结到她牢不可破的自尊心上。
那么简单的题目,难道要故意做错;小学生难度的卷子,难道让她交白卷?
完全做不到好吧!
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枕头,苏凉辗转反侧了一会。没想起来,连是什么样的问题也不记得了。前一天夜里没睡好,睡意汹涌而来,苏凉猛地想起是什么事。
“路少?路弦?”苏凉咀嚼了一会,她一早想问韩旭,可路弦在没找到机会。后来路弦一搅和,干脆把这件事给忘了。临睡前想了起来,苏凉思量着第二天问也是一样的。
只是睡意朦胧,想起来只是暂时的。等到苏凉真的回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生活逐步恢复日常,天气一天暖过一天,苏沧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医院的意见是短期内最好不要出院,长途旅行的风险太大,起码要等病人头上的伤拆线起。
苏沧后脑勺偏左上方的位置有个狰狞的疤口,直接撞击到高一阶的人行道上,脑瓜差点给开瓢。车撞到的地方则是胸口,人被撞飞出去。据现场目击者称,肇事的是一辆卡车,平时运货的那种,一个轮子有人那么高。
司机很有可能是疲劳驾驶,一个松懈,没看到在路上的苏沧。
事发地点离花茶厂很近,苏沧出去是买票据的,脚上穿的还是双拖鞋。
那个年代,路上的摄像头普及度根本不够。那辆卡车发现撞人之后,停都没听,方向盘转了个弯,往侧边就跑了。
等到围观人群发现这回事,阻拦已经太迟。卡车高,没人看见司机的样貌。而那一下太突然,苏沧身下流出的血太吓人,路人全傻了。事后警察调查,发现连车牌号也没人看见。
只有一个少年声称那卡车根本没挂车牌,哪来的车牌号。
民警们纷纷摇头,没牌照的车怎么可能上街,肯定看走眼了。
依着卡车这条线,查遍了附近所有可能与卡车接触的地点,比如送货和接货,结果是一无所获。
这个肇事逃逸的案子算是搁在原地,凶手找不到,苦主的医药费都找不到人承担。民警们也急,只能凭了目击者描述的车辆特征,继续追查。
韩氏有了苏凉给的银行卡,绝地逢生。韩旭对里头的金额也很惊讶,关键是银行开户人的名字是韩夷光。也就是说,这笔钱实际上是韩夷光的。有这么个线索,查到这笔钱的出处对韩旭来说是易如反掌。
拿到答案的韩旭有那么一两分惊艳,他是一点没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有那么大胆,资金不足还敢玩股票。特别是韩夷光,高三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不好好准备高考,还有心思想别的。韩旭认为自己很有必要跟儿子谈一谈。
韩夷光:我是无辜的,真的。
受潮的电器全部运回厂商检修,因为是超市这边的责任,费用全由凉鱼承担。终归比全部报废少一点,情况比韩旭预估的要好。
而服装厂里原材料通过不同厂家补齐,虽说成本高上很多,但所有订单按时完成,避免了赔偿金的产生。
混染的布料苏凉随韩旭去看过一次,以棉麻居多,本来订单的主要目标就是夏季市场。时尚的风向标流行的主要还是欧美风,冉城的日韩风是由光凉带起来的。紧随其后大面积的入侵,光凉服装已经在市场份额里吸饱了利润,占到了一席之地。
染成那个样子,也别想漂白重染了,耗时耗力。韩旭的打算是放弃这一批原料,苏凉却转头提供了另一种风格的款式。棉麻扎染,或者拼接成衣,主打休闲舒适,自然随性。
寥寥几笔绘出来的衣服让韩旭眼前一亮,他立刻发现商机。这独一款的风格,市场上目前还没有。
转着笔的苏凉想了想,跟韩旭提议:“干爹,我们去参加秋季的广交会吧。”
参加展会的念头已经在苏凉的脑海里泛起好几回了,国内叫得上名头的也就是广交会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9·8投洽会。冉城不是经济特区,也不是国际招商城市。第一届投洽会是97年,别问苏凉怎么知道,她曾经想考过冉城驻厦门的投洽部门,资料准备了一个月,铩羽而归。
广交会没到日后那盛况,去探探终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