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站在那儿,痴痴的站在门口看着刘玄,脱口而出:“陛下……”
刘玄转过来头来,看着他,然后走到他面前,他仍然怔怔的,一双眼望着刘玄满含深情,却不似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
刘玄心蓦地一动,立刻他就压下心中异样,笑着对梁安道:“梁公子,怎么了?”
梁安被他的声音惊醒,立刻他眨了下眼睛,退了几步,不在看向刘玄:“陛下,属下是来唤您一起去取粮食的。”
刘玄点了下头,看着梁安垂头的眸子仍然有着探究。
两人站在军中粮草的仓库中,看着一辆辆车上高高堆起的粮食运到仓中。
连续几日,军中都不停的有百姓过来送粮食,且越来越多,百姓对绿林军也是越来越爱戴,箪食壶浆的全部送了过来。梁安笑意然然的道着谢,刘玄站在他身旁笑脸熠熠生辉,温柔着透着王者之气,一些姑娘看到他,都微微脸红。
“陛下真是神算。”梁安在他声旁赞道。
刘玄仍是一脸清淡笑着,然后慢慢道:“为君者,当恩威并施罢了。”
梁安一怔,转身将收到的粮食交给粮仓的人,心中却有点悱恻,这个帝王真的如别人所说的般懦弱无能吗?
绿林军中,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刚刚打败了王邑,现在粮食都不愁了,而王匡看着梁安亦是一脸赞赏,军中的人也对他尊重有加,刮目相看。
而王邑大军中,明明是伏天六月,气氛却凝重的如同结了厚厚的冰,只因主将这几日心情越来越差,动不动就责罚别人。其实王邑大军刚刚大败,士气正低落,如果主将都如此消极,只会更加累及军中将士,只是王寻、严尤、陈茂都相继劝了劝,王邑都是一味的气上更气,有时候连累着还惹火上身,导致军中敢怒不敢言。
这一日,王邑接到了安插在绿林军中的奸细的密报,绿林军已解决了粮草,那他们日夜的围城之策岂不是徒劳?!
王邑大吼中将他的桌上竹简全部掀翻,伸脚又泄愤的踢翻案桌。外面的守卫兵赶忙慌张的进来,却被王邑又是一声怒骂,退了回去,再也不敢踏进帐中一步,人人心惊胆战。
“我们有要事来找将军!”严尤、陈茂等几位大将也接到密报,立刻就来找王邑商讨。
可是刚刚被轰出去的士兵却只是颤着身子相互推搡着,均不敢进账通报,严尤看了那两个士兵一眼,就掀帐而进,后面的人跟着进帐。
王邑正发着火,看着进来的几位,立刻阴沉着脸不豫的道:“你们是不是不把我这主将放在眼里?!都不用禀告?!!”
严尤与诸位将领看着他还是这般,皆是眉头一皱,然后无奈的纷纷下跪:“参见将军。”
王邑阴沉着走到另一旁的桌旁坐下,那些跪地的人面上登时尴尬非常,过了好一会,王邑才道:“起来吧。”
众位将领起身,王邑斜斜的倚在案桌上,看着他们道:“众将领到我帐中有何事?”
“将军,我们刚刚接到密报,绿林军像城中百姓借粮,已解决了粮草的危机。”陈茂道。
“我知道!”立刻,王邑眼中又见暴扈,犀利的闪着狠毒,等他日他攻下昆阳城,定要将那些愚昧的百姓全部屠杀!
“将军,昆阳城易守难攻,而且更始农民军主力正在宛城一带,我军若再与昆阳守军耗下去,只怕会损失惨重,不如我军绕过昆阳,迅速赶往宛城,先击败更始军在那里的主力,届时昆阳城即可不战而下。”严尤建议道,一双凌厉的眼睛满是精光。
立刻其他将领附和的皆道:“是啊,昆阳低处险涩,不如绕过昆阳,直接攻更始军的主力军!”
“更始军正在攻打宛城,肯定此时已死伤惨重,就算没有伤亡,也定是疲劳之极,到时候我们出其不意的攻过去,定可以杀个片甲不留!”
“严将军此计好,我军如此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又能向陛下多讨的一个功劳。”
将领们三言两语都在赞着这个计策,只有王邑脸越来越沉,紧紧抿住的唇一言不发,两双眼睛看着严尤露出精光。
终于那些将领意识到王邑的异样,渐渐止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