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顾忌刘縯刘秀的势力,不加封即是,为何要除之?”刘玄蹙眉道。
“陛下,刘縯此人心高气傲,您刚刚已应予刘縯加封与他,若并不加封,恐会怨恨陛下,与其如此,不如除草斩根!”王匡道。
刘玄蹙眉想了许久才道:“上公所言有理!”随即他对着门外道:“来人!”
立刻,门外的守卫兵进来,跪地待命。
“传朕旨意,大司徒以下犯上,对朕无礼,处以死刑!”刘玄有力的声音道。
那两个守卫立刻道:“是!”然后,弓着身子退出去。
然后王匡也拱手退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刘縯的惨叫声,那两个士兵也回来复命,刘玄站在窗前,只是点了点头,两个士兵不明所以,过了片刻,看刘玄依然没有反应,才退了出去。
刘縯的死军中甚为平淡,功高震主,还不知收敛,迟早是免不了一死的。
而远在颍川郡父破的刘秀,在刚刚招降了附近的郡县,来不及得胜欢呼时,自己长兄之死却传到了刘秀的手中,他悲愤着紧紧的握住传来的信书,另一只手中的信鸽呜咽了一声,来不及哀鸣,骨架碎裂的声音就传来。
他长久以来的攻城略地而疲劳的面上,流下两行清泪,双膝“砰”的一声,跪在了黄土的地上,无声悲痛至极的大喊着:“大哥--”
没多久,他迅速整理好情绪,擦下面上的泪,站了起来,已然又是原本的一派意气英发,温文尔雅,瞧不见任何悲痛,然后向自己房中走去。
不多时,就下令:明日疾行至宛城!
军中有心人,太多,他不可以表现出来……
翌日,刘秀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行至宛城,天色已黑,刘秀身上盔甲未撤,直接向刘玄房中走去,途中不时有人微微异样的目光投来,刘玄杀刘縯目的太明显了,以下犯上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忌惮他们兄弟二人。
刘秀视若无睹,他行至了刘玄房外,对着房门“砰”的一声跪下,然后满面的自惭:“臣胞兄以下犯上,不服皇威,臣身为胞弟亦感罪责难恕,臣特来请罚!”
他声音铿锵有力,满目的惭愧,房门打开了,刘玄站在房中,屋中只点了张微弱的点,摇晃的灯芯,照在刘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喜怒。
“朕杀你胞兄,你不怨恨朕?”刘玄清朗没有任何波折的话传来。
“是兄长不分尊卑,臣不敢怨恨陛下!”立刻,刘秀微惶恐的声音道。
刘玄站在暗处,轻笑的声音传来,然后他弯下腰扶起刘秀,满面的笑容,刘秀紧绷的一根弦才微微放松。
“刘縯之罪与偏将军何干?将军无须如此自惭,将军昆阳立下大功,朕还未奖赏于将军,今朕欲加封你为武信侯、任破虏大将军,将军不要推辞才是!”刘玄轻笑着道。
刘秀一怔,惊喜的就要再次跪谢,刘玄只是摆手,然后道了一声:“朕要休息了。”
立刻,刘秀就拱手告退而去。
不久,一个亲信上前为刘玄宽衣,轻轻将他的衣带解开,却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下定决心道:“陛下,属下觉得偏将军不一定如他所说那般不忌恨于陛下。”
刘玄望了那个亲信一眼,清淡的道:“朕知道。”
“那陛下您为何?……”士兵问道。
刘玄静寂了一会,才轻声叹然道:“刘秀比朕更适合为帝……”
那个亲信一怔,未听清的抬头,刘玄却再次开口:“朕让你派人保护梁安的事,可办好?”
“属下已经派了可信的人,绝对能保护梁公子。只是,我们派的人来报已经已有人保护梁公子,是定国上公派的人。“士兵恭敬道。
刘玄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那个士兵又迟疑道:”陛下,梁公子有上公的人保护,不如将我们的人撤回,用于他事,我们的人本就不多,梁公子那边就占了许多……”
那个士兵未说完,刘玄凌厉的眼神立刻扫了过去,士兵一惊,立刻住口,默默的将刘玄的衣裳脱下,放在屏风上,在刘玄的示意的中退了出去。
那个亲信回到岗位时,微有点怔忡,他仿若听到陛下刚刚说的话:“刘秀比朕更适合为帝……”
只是陛下怎会说出如此的话?
若刘秀真比陛下更适合为帝,陛下不是应该立刻除之以免后患吗?为何还加封于他?!
而且,陛下为何突然近日如此在乎梁公子?
他想着,愈加的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