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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缓后再议,先议时下局势,卫国如何应变。”卫峥暂时放下讨论组建骑兵的事情,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之前便说过,卫国天大的机会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源于巴蜀之乱——!”
巴蜀之乱?
卫峥的跳跃性思维让三个重臣有些跟不上了,他也不在意,细心解释道:“诸位,合纵攻秦之战已然落幕,然天下局势却未因此而有所安逸。方今天下之时势,可谓是牵一而动全身,我们的盟国齐国最近也闹腾的很。”
“齐国护送公子职入燕,乱象即将降于北燕之地,齐国当下第一大将匡章本应该坐镇陶邑,却被齐王召回去了,何以然——?”卫峥环视众人问,见三位皆无所答便自答:“齐欲趁机乱燕——!”
“不可能——!”剧辛摇头否定道:“齐国想要动燕国,赵国、中山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再者秦与燕已然结盟,秦盟燕国更将一位公子质于燕国,齐国不怕燕国,但秦国呢?方下秦国大胜,崤山函谷已成坦途,再无锁秦铁链,秦相张仪更是在大胜三晋联军之后竭力促成赵、魏重修盟好,欲使秦国东出再进一步,如此时局,齐国未必敢动燕国啊。”
“秦国东出,秦王窥视三川二周之图谋,欲挟天子以号令群雄,天下俱知,齐国不可能忽视秦国。”璟仓也说道,显然赞许剧辛的说法。
“两位分析的有道理。”卫峥连连点头,却又笑补充道:“以常理观时下之局,齐国确实不敢动燕国,然观天下时势当放眼天下,时下,天下间因巴蜀之乱而在生变数。”
“张弛有度方能细水长流,过刚则断。诸位可知,秦大破公孙衍合纵攻秦之战已然倾动天下,诸雄恐秦更甚,秦有窥视三川二周之心而付诸行动,必得其恶名,周为天下诸侯宗室,天子虽名存实亡,但终归为天下共主,韩国地处秦楚之间,可左右逢源。倘若秦继续东出行激进之策,韩自知失三川、周自知失九鼎,两国必将合而谋之,楚国昔日问鼎,便送他九鼎,魏失广袤疆土便送他城池,而今齐国内政以固,赵国蛰伏多年,指不定第二次合纵攻秦再度临至。”
“秦若激进东出,锁秦铁链必死灰复燃。而今巴蜀之乱突现,这个变数也将牵动天下之变啊。”
“巴蜀之地,西僻之地,戎狄之长,凶悍之民,方下突现桀纣之内乱,秦若趁机暂缓东出,转而将兵锋遥指巴蜀,秦剑驾临汉中蜀地犹若狼入羊群,取其地足以拓土,得其财足以富国。灭其国而天下不以秦为暴,得起利而列国诸侯不以秦为贪。”
“我若为秦王而掌秦国,当下之时必取巴蜀之地而广国,必让秦剑饮血蜀道,广地千里——!”
“秦一旦经略蜀地,必然无暇左右山东变局,齐国亦且趁势而略燕地,可以不可以?”
卫峥这么一详细的梳理下来,众人终于焕然大悟,璟仓也不得不拜服:“君上观天下时势,洞若观火,璟仓敬服——!”
“服不服先别说。”卫峥罢手笑道,忽而扶案叹息道:“近日以来,我时常思量,卫国如何才能摆脱当下四战之地的不利局面,如何为卫国打下国力永不枯竭之不世根基。常言道,欲强兵者,务必富其民;欲富国者,务必广其地;欲为王者,务必取其贤;兵强、国富、主贤,则霸业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