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不妥?”
“禀我王,楚王派上子兰恶心齐国是小事,正如我王所言,乳臭未干岂能知何为大争之世?然楚国此举却是不能不细考,目下有楚王为断齐盟不惜派子兰小儿恶言伤人,可之前又有芈原入齐重修盟好,亦可见楚廷修盟断盟者声音不一致,此为次要,若齐国匆促伐楚而致使楚国与秦真的联盟,齐国不利啊。”
“还是孟尝君想得周到!”齐王点点头,深以为然,苏秦、邹忌走的走,疯的疯,齐王目下只能仰赖田文这个后起之秀为他谋了,齐宣王终究还是不如齐威王,虚心纳谏虽是好事,但臣工言论左右着君王决断不能谓之雄主。
由此可见,后来天下人都说知齐国又孟尝君而不曾听说有齐王,并非空穴来风。
齐王又问道:“那依相国之间,齐国该当如何?”
“不急……”孟尝君淡然一笑,道:“秦楚之间,或战、或和、或盟……目下局势皆尚不明朗,我王大可冷眼旁观,若秦楚交战,两虎相争势必两败俱伤,我王则可坐收渔利,何乐不为?淮泗之地至今被楚占领,齐国没有忘,呵呵……若是未曾交恶,齐国还需另作图谋,谓之随机应变。”
“有道理,那便先蛰伏,静看秦楚之变。”
……
与此同时,秦咸阳宫。
密访卫国的张仪已经回到了秦国,并把此行卫峥的意图皆告诉了赢驷。
一听卫峥的条件,赢驷怒了,秦国何时受到如此逼迫?进退不得?卫峥要称王也就罢了,要秦国拿出五万匹良驹给他?秦国拿来这么多马匹?更甚的是直言不讳的挑唆秦国北伐灭义渠,同时南战楚国,这明摆着就是阳谋,赢驷怎能不知晓卫峥打的如意算盘。
想要尽占好处,还要附带弱秦。
“相国,卫侯当真一点都不退让?”秦王闪动着目光的凝视张仪而道:“可还有另一良策应对?”
“王上,目下只能如此了!”张仪无奈的看着秦王说道:“卫侯决定帮哪一方,哪一方便会胜此一役,此战不论胜败秦楚两国势必因战而苦国,必与民休息。于卫国而言即便决议助楚,江东亦可保,而卫国之江东一郡在楚国腹地,在秦楚之间选择,于卫国而言弱楚是上上之策,弱秦亦未曾不可,是故卫侯有恃无恐,深知秦国此刻奈他无何,所以才趁火打劫。”
听此一言,秦王忽然问道:“相国莫要欺寡人,说真话,寡人问你,卫国将来是否会成秦之大患?”
赢驷已对当初助卫峥复国之举悔恨万分,他最担心就是怕亲手扶持了一个秦国的心腹大患,那就是秦国的罪人了,他担当不起,随着卫国的崛起,秦王耿耿于怀之今日,悔恨之下未曾消退反而愈之盛。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于秦而言,其国之患,不弱于齐楚,若是卫侯正直春秋鼎盛之际,将来比齐楚之患或犹有过之!”张仪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赢驷听他对卫国的评价久久不能释怀,捶着额头,闭目自责的说道:“寡人后悔,悔不该当初助其复国,寡人更失悔当初不该不听相国伐韩通三川宜阳之策,去劳师动众远征什么巴蜀,惹来楚国伐秦,遭此劫难为人所迫而不得,让卫国尽收渔利不断做大做强。”
“王上……”张仪开口,却被秦王制止,赢驷又道:“寡人旬日精心专研了卫国,卫侯自即位以来便兴师征伐,非但不损国力反而愈战愈强,为何?卫国与山东诸国大不一样,列国只要兴刀兵,却总是上下不齐心,各怀异心,不论胜败皆损库府、耗国力,愈打愈弱,是谓之苦战也。卫国恰恰相反,却愈战愈勇、愈战愈强……凭心而论,寡人不如卫侯。”
张仪很是吃惊秦王最后一句,后者继续说道:“寡人常常在想如若寡人是卫国之主,不到十年,可能做到卫侯这份功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