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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都,咸阳宫。
话说秦攻韩国宜阳苦苦鏖战两年有余,终于拔掉了秦国东出中原天下的最后一个锁秦阻碍,甘茂最终不负秦王重托为秦国打通了三川要道。
秦军在宜阳大捷的消息传入咸阳宫之后,兴奋的秦武王便要迫不及待的亲自驾临东都洛邑。
昔日楚王只是问鼎中原,而今秦武王嬴荡更是豪迈万丈,此番亲临洛邑周王城更是扬言要取了九鼎神器,而非楚王那般问一问。
这一日,秦武王已经在咸阳城布置好了一切,秦国的王离开王城绝非小事,秦武王虽然好大喜功但也知晓分寸,咸阳城内命令秦国年轻一代闪耀升起的将星魏冉镇守咸阳,另一方则是命秦国老将当今秦国右丞相樗里疾镇守蓝田大营。
如此布置倒也知晓平衡之理,而秦武王则是要亲往周王城洛邑,完成他窥九鼎神器的愿望。
奉命镇守蓝田大营的樗里疾本不知道秦武王何意,但王命在身只能遵从诏命,当得知秦武王要亲自前往东都洛邑的时候,樗里疾火急火燎的从蓝田大营赶回到了咸阳,回来之际正好是秦武王要出行之日。
“禀报王上,右丞相求见!”咸阳宫内,一个侍从低入御前秉承。
“王叔?他怎么从蓝田回咸阳了?”秦武王拧着眉头自言自语,本来心情澎湃但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热情骤减,樗里疾自打秦武王继位以来就与新君政见分歧不断,这还是要从张仪被嬴荡赶出秦国开始。
虽然总与新君生政见分歧这些矛盾,但只要秦武王执意要做都会恪守尽职的执行,秦武王虽然生性好武,对樗里疾频频反对的意见很不喜,却也知道非常需要倚仗这个王叔的。
“快请王叔进来!”秦武王道。
“臣拜见王上!”樗里疾进来见到秦武王便拱手礼道,嬴荡顿时随和的笑道:“王叔不必在私下行君臣之礼,对了,王叔此来有何要事?”
话是这么说,但秦武王的心里基本猜到了樗里疾的来意,无非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要去中原的消息,果不其然,樗里疾直截了当的说道:“臣恳请王上还是坐镇咸阳为好,不要去周王城。”
“寡人就知道王叔从蓝田赶回咸阳就是为了阻止我去周王城。”秦武王面挂笑容的说道,而樗里疾确是一副凝重之色始终不减。
秦武王见其未语,便又说道:“两年前,寡人伐韩国以拔宜阳,王叔便竭力劝阻,生怕秦国因此遭来列国群起攻之,尤其卫国,结果如何?竟是无一国敢出兵援助韩国,再说旬日不久我大秦锐士再破韩国武隧要塞,三晋卫、赵两国非但没有如王叔预言那般出兵援助韩国,反而相互结铁盟冷眼旁观。当真好笑的是,卫王竟是匪夷所思的把长平关隘拱手送给赵国,据说卫军已经陆续撤出长平而赵军已然进驻,哈哈,此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今卫国之主绝非等闲之辈,此事臣也知晓一二,卫国赵国近来的举动臣也知晓一二,卫王甘愿将长平关隘献出,而赵王亦允诺卫国驰道、直道疏通致邯郸,从此朝歌、邯郸两城南北之间皆互不设防,等同卫国赵国互不设防。”樗里疾无比郑重的说道:“这正是臣担忧之处,而今卫国与赵国虽仍旧两国,且各自为政,却因此等同一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卫王此举等于放弃了韩国而得到赵国铁盟,此等不战而屈他人之兵之策……卫王和赵王皆有此雄略、魄力,此两国绝非韩国之流可以比肩,王上万万不可大意啊!”
樗里疾到底是一代秦国国之支柱,出将入相皆可,更比秦武王看的透彻,深知秦国目下苦战久矣,这种关头即便与卫国角力也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遑论而今卫国赵国抱团取暖,秦国若是执意东出怕是要撞得头破血流,偏偏摊上了个好战的秦武王,真的不是秦国之福啊,樗里疾不禁心怀先王再是的清醒,那时的秦国何其耀眼,再看眼下的秦王,樗里疾也由衷感觉,自己看不透秦国的未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