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感觉有一股异常冰冷的目光投来。慕夕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歪着脑袋探窗外,“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以不当真的,呵呵呵。”
落重殇重新闭上了眼睛,半晌后。他声音苍然,“只要他们都死了。就算我死无葬生之地,也值了。”
慕夕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依旧闭着眼,薄唇轻抿。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如同黑色的羽扇。他的五官长得极其精致,细细看来,竟与南宫长歌有几分神似。而且他们俩人身上都带着冰凉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正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气息,慕夕并不是那么讨厌他。
慕夕心情惆怅,不知南宫长歌的伤势如何了。又想了想,有上官奇妙在,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马车走了一段路,快到晌午的时候。终于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
落重殇这才睁开眼睛,整了整衣袂,跳下车去。
他下车的时候没有与慕夕说话。似乎根本当她不存在。
慕夕坐在车上犹豫了片刻,决定跟下去看看。
下车后,已不见落重殇的身影,只一名白色衣袍五官端正的少年等着她。
慕夕张望了片刻,问,“他人呢?”
“公子已经进去了。姑娘跟我来。”那少年彬彬有礼。在前面带路。
慕夕嘟囔道,“他就不怕我逃跑么?”话是这么说。可她还真没打算逃跑,只跟在那少年身后,穿过酒楼的后门,饶了几条巷子,停在一座奢华的府宅门前。
“姑娘自己进去便是。”白衣少年带路带到此,不再往前。只示意慕夕自己进去。
府门大开着。
门口站着两排侍卫,手握黑漆漆的长刀。各个面无表情,肃然而立。
慕夕迟疑了下,见少年面上带着宽慰的笑,这才往里面走了几步。
转身冲少年挥挥手,道了句谢。
少年送到慕夕后,便原路折回。
慕夕穿过院子,走进正面大厅,见四处无人,甚为好奇。
难不成这是座空府么?连个丫鬟都没有?
她一边走,一边好奇打量,探头探脑的绕了几个房间,还是一个人都没见着,顿时觉得有些诡异。
“落重殇?”慕夕心里发毛,这么大的府邸若是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是闹鬼吧?“喂,落重殇?落…..”
“这府里没有鬼。”幽幽声音从背后响起。
慕夕顿时惊叫一声,跳转身子,就见落重殇一身白衣长袍立于身后,头发似乎有些潮湿,眉毛松软的像是刚刚沐浴后的样子。
“你干什么装神弄鬼的!”慕夕最讨厌被人吓唬,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见她发脾气,落重殇抽了抽嘴角,“胆子这么小。”
“你家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慕夕吼他。
落重殇面无表情的说,“这里是练兵的前院,平日里不会有人在这里闲逛,当然,除了你。”
练兵的前院?慕夕愣住,谁家的前院是用来练兵的?没听说过。但转眼一瞧,这院子确实很开阔,且无其他摆设。这才恍然大悟,有些羞愧自己的无知。
“里面才是正院。”落重殇在前面带路,慕夕咬了咬嘴唇,不大情愿的跟上。
和风送迎。南宫长歌与南宫寺相对而坐。
院中垂柳弯弯,三只青鸟腾空而去。
石桌上煨了一壶清茶,南宫长歌垂着眼,身上的气息萧索。
南宫寺握着茶杯,脸上疲态尽显。
他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一点一滴说了个明白。
南宫长歌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病逝的,却不想原来是被落重殇的父亲错手杀死,而自己的父亲为母亲报仇,杀了落重风,这才导致二十年后,落重殇前来寻仇。
“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南宫长歌抬起眸,定定的看着南宫寺。
南宫寺眸子一颤,脸色白了几分。
“慕夕被他带走了,我必须救她回来。”南宫长歌站起身,“即刻出发。”
南宫寺长叹一声,罢了,他知道慕夕为了救南宫长歌而被落重殇抓住,他们家欠了慕夕一个如此大的人情,该是要还的。
本来他对慕夕诸多挑剔,但经过此事后,他似乎有了些改观。
毕竟,若不是慕夕舍身相救,南宫长歌定逃不过这一劫。
南宫寺将收在怀中的信纸交给南宫长歌,“路上小心,多带些暗卫。”
南宫长歌垂眸,对南宫寺行了一礼。准备出发。
这时,前厅跑来一小厮,手里捧着一封信函,急急跪地禀报道,“将军府来的急函。”
南宫长歌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宫寺,南宫寺屏退小厮,打开信函一看,顿时愣住。
“落重殇与慕夕私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长歌扯过信纸细细看,信里说道落重殇给林楚楠寄了信函,说是与慕夕一见钟情,已双宿双飞,还派人送去了十箱子珠宝当做彩礼。
南宫寺皱眉,问南宫长歌,“你怎么看。”
“一定是落重殇个人的意思,慕夕是被他要挟了。”南宫长歌断定。以慕夕的性子,怎么可能与他一见钟情双宿双飞,就看慕夕与青木赫之间藕断丝连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极念旧情的人。
“林楚楠那边我来解决,你先去救慕夕”南宫寺沉吟一阵,果断决定。
南宫长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