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听梅轩。
白玉琴灵音袅袅,紫檀香幽幽浸染。
小白托着腮,认真的听着慕夕抚琴。
十夜和沫儿安静的坐在一处,沫儿煮茶,十夜帮她分拨茶叶,动作协调,默契十足。
一曲完毕,琴音绕梁,不绝于耳。小白听得入迷,如痴如醉,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甚为可爱。
慕夕的琴技着实令人佩服,就连自小研习古琴的十夜都在心里暗暗惊叹。
这样的女子,这世间真真少有,有幸作为她的属下,跟她学习,十夜觉得真是三生有幸。
慕夕弹完琴,捏了捏小白的脸颊,“想什么这么入神?”小白这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睛,拍手叫好。
窗外的乌云终日不见散开,雨水连着天地,似要把这浑浊的世间冲洗干净。
沫儿看看时辰,有些担心道,“雨一直都不停,待会儿可怎么回去?”
慕夕慵懒抬眉,往榻上靠去,惬意道,“住一晚又何妨。”
小白一听,立马来了兴头,追着慕夕问,到底是不是晚上留下来陪他玩耍。
十夜将煮好的茶分好,望着沫儿笑,眼中是满满的暖意。
沫儿垂头,抿着嘴,脸颊红扑扑。
慕夕扫了他俩一眼,轻咳一声,“我看十夜也巴不得咱俩留下来住一晚,好了,就这么决定吧。”
小白忙欢呼。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急匆匆的脚步。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的木地板咚咚作响。
十夜神色一凌,起身出去查看。
刚推开门。就见上官墨背着昏迷不醒的若尘闯了进来。
俩人浑身滴着水,头发贴在脑后,脸上睫毛上都挂着雨水,狼狈至极。
慕夕还未看清情况,就听小白尖声呼叫着,向他们跑去。
“若尘怎么了?若尘?”小白瞪大眼睛看着毫无反应的若尘,小手哆哆嗦嗦的探向他的鼻息。
上官墨将若尘放在床上。回头对慕夕说,“快。金疮药,他受了重伤,流了好多血。”
果然,整个床铺已被他染得鲜红鲜红。血水顺着雨水浸湿了床垫被褥。
慕夕也不多问,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沫儿去准备热水,十夜去拿干净的衣裳。
小白乖乖地站在一边,不去影响慕夕和上官墨。
不一会儿,沫儿端着热水进来,十夜也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和被褥进来。
上官墨帮他褪去衣衫,左胸前有一指宽的伤口,血肉翻开。可见森森白骨,然被雨水浸泡过,伤口已经泛白。血水不停往外流。
好可怕的伤口,该是用何种利器所伤呢?
慕夕深吸一口气,就差一厘米,就捅入了心脏,好险。
可是伤口在心脏附近,又失血过多。若尘的脉搏愈跳愈慢。气若游丝,真的是危在旦夕。
见慕夕神色凝重。小白红了眼圈,死死地盯着若尘,亮晶晶的眸子汲满了泪水。小声问道,“若尘会不会死?我们要去请大夫么?”
上官墨安慰他,“有慕夕姐姐在,慕夕姐姐的医术也很了得。”
小白又转眼看向慕夕,一双晶亮的眸子划过期盼。
慕夕一边帮他止血,一边嘱咐十夜出去买药。
待将伤口清理包扎好,沫儿帮他擦干了身上的水,上官墨帮他换了干净的衣衫和被褥。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夕一边写药方,一边对沫儿说,“这几服药是消炎退烧的,他伤得重,伤口已有发炎,不多时便会发烧,你先熬好汤药,已被不时之需。十夜去买的药也一并熬好,要多多喂给他喝,他现在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血才行。”
沫儿仔细的将她的话牢牢记住,带她写好方子,拿了把油纸伞便跑了出去。
慕夕这才歇下,看着上官墨说,“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墨见若尘已安顿好,心里又记挂着阿诺,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只是在路上偶然碰见他,并不知道事情缘由,现在还有事,我先走了。”
“喂!”慕夕追上去,“你到底要去干吗,急什么?”
上官墨停住脚步,犹豫着。
慕夕见他神色不大对劲,关切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
是啊,可能慕夕能帮得上。
可是,这件事关系到皇室,该不该讲呢?
上官墨又有些踟蹰。
慕夕的能力该是能帮得上一些忙,现在时间紧急,光是靠他和南宫长歌可能会来不及吧。
算了,说就说吧,上官墨又折身回来,关上屋门,拉着慕夕进了侧厅。留下小白在屋里照顾若尘。
“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慕夕不解的看着他。
上官墨斟酌半晌,只道,“阿诺被人抓走了,那些人可能会灭口。”
慕夕听得云里雾里,问,“阿诺是谁?哪些人要灭口?”
上官墨便将阿诺的身份与她说了个一清二楚,但未说她刺杀皇上的事儿,只说这城里有仇家盯上了她,现在把她抓走,估计凶多吉少。
慕夕思索了片刻,问,“你说你与阿诺自小就认识?所以非救她不可?”又有些不大明白,“阿诺是巫狼族的人,你怎么认识她的?”
上官墨说,“现在先救人要紧,至于我与阿诺的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慕夕点头,又仔细想了想,“我们分头行事。”
上官墨感激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施展轻功,直接从窗子翻越了出去。
他要去找南宫长歌。说不定南狐狸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