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凉凉的洒在草地上,树荫间,溪河中,落入她好看的眉梢眼角,她微微拧了下眉头,眉头间就好似绽放出一抹华光。柔和而又美好。
“在想什么?”青木赫不知什么时候也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转头关切的望着慕夕,眼中含着询问。
从刚开始进山谷的时候,慕夕的神色便不大对劲。他早有留意到,本以为她只是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可是走了这半日的路,她愈走越慢,似有心事般,脚下步伐愈发的踟蹰不定。
耳边有声音炸响,扰乱了心绪。慕夕这才恍惚的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又慌忙撇开眼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那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那个人?青木赫眨了下眼睛,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她表现出来的疏离而不高兴。
很快的,他便意会到了她所问的究竟是何人,逐缓声道,“江湖上的朋友,打一架自然就相识了。”
“他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又,不大像。”慕夕琢磨了许久,猛地想到上官墨。
对了,那眼睛与上官墨很像。
青木赫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像谁?”
慕夕抬头瞅了他一眼,上官墨的身份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她自然不会说,只耸耸肩,叹了口气道,“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像。其实也不像。”转头看了看四周,“还有多久到呢?”
她的话才刚刚落地,队伍便在前面停了下来。
上官璟一路小跑着过来。看了慕夕一眼,眼神也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立即转向青木赫,道,“前面便是巫狼族的古麦山谷,你们四下埋伏好,等我的信号。”
青木赫与慕夕一同快步往队伍中间走去。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策,众人四下散开。借着夜色,将身子隐藏在高草后。
青木赫从怀中扯出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脸蒙上大半,只露出两只眼睛。慕夕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其余人也是三四个一组,五六个一组,悄无声息的分散开来。
与此同时,阿玹等人已经抵达古麦山谷中那汪水潭周围。
他们昨夜就进来采摘到了月夜荷,并在周围扎了营帐,等着今夜月圆之时进行解蛊。
掌月祭司与他们同行,此时正与阿诺筹划着待会儿解蛊的事宜。
夜空中的月亮愈发的圆亮起来。
阿诺算着时间,将解蛊用的东西一一备好。
掌月祭司取出那只得来极其不易的月夜荷。眉心似有一股担忧,道。“阿诺,这蛊毒可是自小养在身上的那只?”
昨日上官璟来找他,要求他帮阿诺护法。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因为只有阿诺自小养的蛊毒,才需要月夜荷做引子来解除。月夜荷可以起到缓解反噬的作用,否则阿诺会有生命危险。
阿诺垂下眸子,眸中的光亮一闪即逝。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对上掌月祭司的眼睛。压低声音道,“祭司大人已经知道了。阿诺就不瞒着您了。这蛊毒确实是阿诺自小养在身边的----同心蛊。”
同心蛊?掌月祭司的眉头凝了一瞬,沉默半晌,道,“我帮你护法。”
尽管知道上官璟事先安排好了,但阿诺还是十分感激的看着掌月祭司,道了声谢
毕竟帮助她护法的话,掌月祭司是要承受一半的反噬。
掌月祭司似笑非笑的对她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一切准备完毕,眼看着那轮圆月已经升至最高点,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苍鹰的鸣叫,声音凄厉悠远,似从遥远的山巅传来。
南宫长歌微微蹙了下眉头外,迎风与墨轩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南宫长歌,仨人心有灵犀般的彼此交换了表情,而其余只是好奇的扫了一眼天幕,便见怪不怪的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阿玹端坐在一片空地上,阿诺取出月夜荷放在阿玹心口,又捏起一枚银针对准阿玹的心口处猛地扎了一下。
黑红的血液潺潺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襟。阿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似乎还带了微笑,冲阿诺点点头。
阿诺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去。当日她追杀阿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此时帮他解蛊,总觉得很是别扭。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掌月祭司微微一笑,“开始吧。”
与此同时,南宫长歌已经双手按在腰间的那柄长剑上,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上官墨身边,压低声音道,“有埋伏。”
上官墨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与南宫长歌四目交接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那一声苍鹰的鸣叫,是他的暗卫放出来的信号。
“大概有百人。”南宫长歌垂下眸子,唇角微动。不仔细看,似乎根本察觉不到他在与上官墨说话。
上官墨鼻子轻嗯了一声。脸色平静,依旧一副慵懒闲散的样子。
可是俩人在低语完后,便慢慢踱到阿玹身前,一人一边护着阿玹。迎风与墨轩自然听得出那苍鹰鸣叫的暗示,彼此交换了眼神后,十分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阿玹身后。
当四人成正方形,将阿玹守在中间的时候,阿诺已经念动咒语,催动阿玹体内的蛊虫。
掌月祭司手执月杖,双目紧闭,口中也是念念有词,他声音低沉沙哑,那上古梵文般的咒语从他口中一连串的迸发而出,而月杖中的月之精华,稳稳的笼罩在阿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