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洁一笑,却没了刚才的轻松,讥讽道:“需要我提醒你么,顾传圣他喜欢你吧,你连这个也要装不知道么?”
季霜羽垂下眼睛,回答道:“我知道。”
“那你要把他们怎么办?”余心洁质问,“就算将来你要和严柏结婚,难道还准备将顾传圣和他外甥也一并带到严家?”
季霜羽看着余心洁,说道:“在外面我一样可以照顾他们,严柏哥也没有反对。”
余心洁呵地笑出声,冷冷嘲讽道:“季霜羽,你可真自私!”
“我……”季霜羽想要辩解,她不是自私,她只是,只是……
“你什么?你想说你不自私?还是想说你只是想照顾他们没人要?”余心洁将季霜羽的思绪打断,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是在表现自己伟大的一面?可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严柏爱你,他会愿意你成天围着别的男人转吗?顾传圣爱你,他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边委曲求全,他不会难受吗?”
季霜羽被数落得脸色有些发白,刚才还温情的气氛顿时变得惨淡起来。
余心洁几乎带着可怜可悲的眼神看着季霜羽,冷冷道:“霜羽,我从前以为得不到严柏爱的我很可悲,但现在我发现不是。你不爱严柏,也不爱顾传圣,却肆意享受他们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因为你只爱自己。你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你比我更可悲。”
季霜羽艰涩反驳道:“我,没有那样想过,也从来没有,肆意享受他们给予的关爱。”她一直都只有一个愿望,一辈子一个人,然后共建一个家。
在严柏表白后她就知道,这个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所以,她只想要留住那一点家的温暖,哪怕是短暂的,虚幻的,也没有关系。
她以为会有人理解她,可原来,从来没有人理解她。
余心洁看她那模样,忍不住说道:“顾传圣他不是……”傻子!
“你打扰到霜羽休息了!”顾传圣提着两个小饭盒出现,打断了余心洁即将出口的话,目露不善。
余心洁后背蓦地起了一层冷汗,倘若顾传圣回来晚那么一点,她后面两个字就出口了。
“我先回去了,东西我会帮你递交上去的。”余心洁有些后怕,对季霜羽说了一句,转身离开病房。
季霜羽悲伤地笑了笑,说道:“我又把心洁给气跑了。”
顾传圣走过来,将季霜羽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将来她不会生气的。”
季霜羽伸手抱住顾传圣的腰,她想到昨天醒来后,看到看护自己的陈岳时的情形。
在医院这几天,季霜羽昏昏沉沉时醒时睡,对外界的反应很低,她能听见声音却听不清内容,直到昨天黄昏时分她梦见爸爸。
十几年来,季霜羽从来没有梦见过自己的父亲。
梦里,父亲一直不说话,微笑着看着她,她想伸手摸摸父亲,对方却挥着手慢慢消失了。
然后,她就醒了过来。
看到陈岳守在病房,季霜羽立即就意识到是对方在帮忙,郑重地感谢对方。
陈岳笑着说没什么,但在最后却突然说了一句:“季小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知道吗?”
在那之后,陈岳便不再说什么,等顾传圣回来之后,他也就离开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陈岳说的含蓄委婉,而余心洁却说的直截了当。
季霜羽在顾传圣的怀里问道:“顾传圣,等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顾传圣摸摸季霜羽的头发,没有问她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嗯了一声,说道:“好,我和承承会在家里等你的。”
季霜羽暗自对自己说道,她会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