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向忠范氏的余孽已经被清缴,至于剩下些朝三暮四的小人,等我伤养好了,我会一个一个收拾。”此时的南宫寻尽管面容不佳,但自信满满的神采,这才是南宫寻该有的样子。
那些小人才可怕呢,为了活命而背叛范羌,那他们肯定也会为了保荣华富贵而向你们动手。段天诺的关心不无道理,不过在南宫寻看来,旁人无法猜测到范氏一案的幕后主使者是他们兄妹二人,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了保荣华富贵,更为了活命。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果猜测不了皇帝的心思,任凭你功高劳苦也是枉然,皇帝想要保你,死罪也可活,皇帝想要杀你,怎么都逃不过。就好像当年南宫家一案,不是范羌位高权重能只手遮天,他不过是揣测透了皇帝的心思,顺了皇帝的意,不过是皇帝想要南宫家覆族。如今皇帝颁布诏书昭告天下,洗刷南宫家的冤屈,他们再敢轻举妄动那真是愚蠢。南宫寻想到这也该提醒段天诺,以后在肃王身边要学会自己分辨其中厉害,千万要谨言慎行。
在肃王身边建功立业是段天诺所期望的,不单是段天诺,这天下凡是有志青年都以在肃王麾下而自豪。可目前为止,段天诺也把握不住自己的处境。利渊营归于江平王独立掌管,是皇帝给江平王的特权,尽管当初设立之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江平王的忠心。江平王那边已经请辞,可是这边想要入肃威军的意愿却迟迟没有实现,根本毫无动静。
南宫寻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有了紧绷,微微向前前倾,段天诺的事情她还是极为上心的,便问:“你想要什么动静?”
段天诺有些为难的说:“从班师回朝到现在四个多月了,肃王亲口说过会论功行赏,可是现在毫无音讯。跟我出生入死的六个兄弟,四个战死,二个重伤,我答应他们会替他们争取功赏。可是现在我非但没有拿到那些赏赐,就连日常的操练我也无法参加,平常事议我也不能参加,我暂住在军营总觉得别扭。”
四个月,时间的确过长了,一般功勋论赏不会超过一个月便会结束。两个月已经是例外,这还得涉及到随将有违令不从军法的事情,需要审办的。尽管事情可能真的不太乐观,南宫寻还是尽可能安慰段天诺。“四个多月,时间的确有些长了,不过可能因为事情繁琐。至于无法参加操练,可能只是顾虑到你的伤势。”
段天诺有些抱怨,这时间也太长了,我那帮兄弟还要好好安置呢。
“他们现在如何安置的?”
段天诺满腹的委屈和抱怨,一股脑的向南宫寻和盘托出。我在玉贤庄攒下的积蓄,全都给了他们。战死的兄弟,有父母妻儿的都做了安置,重伤的让他们先回家好好休养,至于封赏说等我消息,可是到现在没有消息啊。我去问过周将军,他总说让我等,再等,这都多久了。你说没有赏赐也可以,可总得给个名目吧,那些死难的兄弟,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至少得让天下人知道他们是为国捐躯的。
南宫寻心头一怔,据她所知参与潜汐滩一战的周将军只有两个,一个周散臣,一个周冲进。那个周将军,千万别是周冲进,否则机会渺茫。至于周散臣虽然为人有些好占便宜,但是出于对肃王的惧怕和敬重,是断然不敢贪慕下属的功赏。“周将军,哪个周将军?周散臣?”
“不是,周冲进。潜汐滩开战之初,他是先锋将最先奔赴战场的。”尽管段天诺曾见过卓东杰一行人领赏,不过周冲进说那只属于他们,段天诺并不在那批受赏之列。
果然是,南宫寻先是愁眉,后竟多了份喜悦,也好,本来就是找他麻烦的,这下更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不过还是要安抚好段天诺,耐心劝导。天诺,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每年死于战场的人不计其数,皑皑白骨无人辨识,多半如此。他们至少还有你能够将毕生积蓄交予他们亲人做好安置。有些人亲人战死非但拿不到应有的抚恤,甚至连尸首都没法领回。这件事情你别太报希望。至于那个周冲进,为人奸诈,不忠不义,不是个善辈,希望更是渺茫。
段天诺竟然委屈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都白死了?
这样吧,我会在京城待些时日,我帮你查查事情的进展,有情况通知你。南宫寻明白段天诺扭捏的性格是不敢也不好意思亲自询问肃王的,所以才能被周冲进一次次哄骗。不过也没办法,每个人成长都有个过程,作为朋友能以一己之力相助于自己也是有益。
这几年来,段天诺习惯了依靠南宫寻的智慧。听到南宫寻的承诺,段天诺瞬间高兴起来,也不再担忧,开始跟南宫寻讲起他在战场四次退敌的故事,手舞足蹈,讲的绘声绘色的。直到南宫寻已有困意,段天诺才停止。段天诺劝南宫寻,凡是习武的人虽然多休息于身体有益,不过还是得常常锻炼,早起的晨练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