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用黄金铸造一座牢笼,将他与她都关在里面,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有他与她的世界。
尘世繁华又有何用,登临高处又有何乐,都不如与心爱之人的粗茶淡饭,同枕一榻来得逍遥。
即墨连城笑看着白韶华,对公子归与半江月说:”二位有何需求尽快使唤青城,他是我的心腹之人。“意思便是,这里是南朝不是北朝,轮不到他们作威作福。
即墨连城根本不会担心公子归与半江月会将他今日所作所为告知于白浩瀚,如果他来时还确定公子归与半江月应邀来得目的,现在即墨连城已经十分确定了,那目的与白浩瀚或者南朝都无关,而是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即墨连城却不知道,公子归和半江月的目的里,白韶华的程度远比他来得重要。
“慢走。”公子归永远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可是微笑背后的汹涌,或许只有公子归一人知晓。
即墨连城牵着白韶华的手前脚刚踏出使馆,半江月也不管他们是否走远,就愤怒的摔砸着触手可得的物品:”啊……“她半江月十二年前就发过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无视她,她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即墨连城,她要定了。
“你再愤怒,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这次你输得彻底。”
半江月收手,整理好仪容,对着公子归冷笑道:“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她对你的第一印象可着实的不好,你以为你会比我有机会吗?”
公子归到嘴角的笑猝然僵住。
半江月的笑更加肆无忌惮:”公子归,没想到你跟其他男子一样肤浅,想来,不止我一人看得出来你对白韶华的意思吧,他不正是看见了,才会带着白韶华离开,而不是留下与你叙旧。”半江月将叙旧两字咬的极重。
“半江月,不是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企图用控制对方的身体来得到对方的灵魂。”冷冽的眼神,直角的嘴唇,端正的坐姿,这才是公子归真正的模样。
半江月感受到公子归的冷意,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她与公子归表面上是合作者,互利者,实际上,公子归或多或少对她有过帮助,半江月最善揣测男人的心思,从男人的神情上,那会让她轻松简单的得到所想,按照平时,半江月早就一改笑颜,选择明哲保身,可今天,因为白韶华,她一次一次的受挫,一次一次的忍耐,这些都会让半江月想起被她深藏在心底的不堪过去,会让她好不容易建起的骄傲,瞬间崩塌。
“公子归,你从不屑反驳我,可是今天,你竟然为了一个仅是一面之缘的女人开口,你难道还没意识到,你的心,你爱上白韶华了吗?”即墨连城被送走后,只剩下她与公子归相伴,她认识他二十载,与他并肩作战数十载,同床共枕了千百次,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男女,他们之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情。
可半江月起码相信,她对公子归是特别的,唯一的,北朝都传公子归如何如何的贪恋美色,风流倜傥,真正的公子归只有她知道,公子归的心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子停留。
白韶华到底算是个什么,不知道她之前,半江月以为,她也不过是个徒有美貌,软弱无能的棋子一枚,知道她之后,半江月的脸上再难展现出勾魂摄魄的媚态。
在半江月成为北朝的皇后时,她以为,她的人生只剩下辉煌与追捧。半江月咬破舌头,以这血腥的滋味告诫,不除白韶华,她半江月永远无法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人。
“啪…”
一巴掌打落在半江月的左边脸颊,半江月瞪大眼睛看着公子归,满是惊愕:“你…你竟然为了她打了我,公子归,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人。”
公子归目光中有着愧疚,有着为难,也有着决绝,有着警告:“半江月,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吗?”他是为了白韶华打的吗?不是,他是为了自己,他只是很讨厌别人忤逆他而已。
“你的底线是什么,白韶华吗?”这一巴掌,半江月会算在白韶华的头上,双倍奉还。
“你……”公子归扬起了手掌,迟迟不肯落下,他得忍,他不能被半江月激怒,一旦这一巴掌打了下去,他都无法劝说自己,他对白韶华的势在必得是因为她是即墨连城心里的人了。
“怎么,打啊,有种你就打啊,哈哈,哈哈哈哈……”半江月旋转着身子,仰头狂笑:“想我半江月生来卑贱,你与他,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存在,我跟了你,便不会背叛,哪怕我真对他抱有什么想法,也绝不会让你损失一丝一毫,可是公子归,你就这么对我,你比我更自私,更残忍,更贪婪。”
公子归上前,将半江月强行按在怀中安抚着:“月儿,乖,这里不是北朝,回去你想怎么闹我都随你,这次你就委屈些,好吗?”
公子归尽力了,低下头去向某一个人服软,这种感觉,公子归已经忘记了。
今天他是为了半江月而尝试的,他们不能伤害彼此,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呜呜…呜呜呜…”半江月就这么趴在公子归怀中哭了好久好久:公子归没用了,就跟你和他一样,不能共存,我和白韶华,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