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最会记仇的,她必须要让即墨连城知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
毕竟宴会上人多嘴杂,即墨连城也只是与庞正庞太师同坐一处豪爽畅饮,偶尔酒杯落下的时候说上一两句,北朝的人来者是客,白浩瀚怠慢不得,便将公子归请上主位以表诚意,试图扭转局势。
在白浩瀚看来,公子归与即墨连城也算不上交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利益当前,什么惺惺相惜、志同道合都要被抛到脑后,公子归犹豫不决,不愿帮他,只是觉得他的诚意还不够。
“不知南朝皇帝有何指教?”伸手不打笑脸人,公子归想要半江月安全的离开临安,回到北朝,现在就不能与白浩瀚彻底撕破脸,待半江月抵达后,南朝能奈他何。
“朕只是想对北朝的摄政王表示一下关心,你不必紧张。”白浩瀚举起酒杯示意。
“不会。”区区一个南朝皇帝,他公子归还没放进眼里,谈何紧张,公子归同样举起杯酒,给了白浩瀚这个面子。
“那就好,朕是怕北朝的摄政王听了多少,对朕有误会,”白浩瀚的余光望向不远处的即墨连城,目光中的笑意被怒意代替,“不知刚才我们南北两朝的摄政王相聚在一起说了什么开心的事。”白浩瀚更想知道,即墨连城替着白韶华去使馆时,跟公子归和半江月说了什么。
公子归面上无色心中一乐,白浩瀚真是不辜负他的鄙夷与放弃,真是愚不可及,作为一个帝王连宠辱不惊,不动声色都做不到,还指望他能做到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闻即墨大人少时曾有幸去过北朝,见识过北朝的险山高岭,多聊了几句。”公子归真替即墨连城感到悲哀,即墨连城一向不喜与人沾亲带故,收了白韶华为徒弟情有可原,可崇帝在世时,儿孙里出类拔萃的也是大有人在,崇帝逝去后,儿孙是死的死,关的关,流放的流放,白浩瀚到底是凭什么让即墨连城看上选中的呢。
公子归不否认,白浩瀚也并非一无是处,一个夫人之子混迹皇家,拜师于已是丞相的即墨连城,能在众多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坐上原本轮不到他来做的皇位,能屈能伸,勉强算是个可造之材。
只可惜,皇权的诱惑使人迷失心智,一旦得到便不想失去,当对他存有威胁的人统统都被清楚干净时,他的目标自然会落在他曾经敬重信任仰仗的师傅,一手把他推到这龙椅上的即墨连城身上。
“去过北朝?”在白浩瀚的记忆中,即墨连城从未离开过南朝,即墨连城青年得志,少时应该在家里勤学苦读,为考取功名而努力才是,怎么会有时间跑去北朝,在南北朝建国至今,除了他假意上动了与北朝联盟的念头,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在位时,想过和平共处。
包括尚苟活人间的北王和他死有余辜的父皇崇帝,还有他们的先皇……
以即墨连城的年纪,少时便是十一二年之前,正值南北两朝战争爆发的敏感时期。
“可能你们南朝的摄政王身体里也流着我们北朝狂傲不羁的血液也说不定。”白浩瀚的脸越是惨白,公子归说的越是兴奋,“开个玩笑缓解气氛,千万别当真。”他要的就是白浩瀚多心多虑的当真,他可不想冒着性命来到北朝,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