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太女殿下这一走,再见就只能等到登基大典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再见面。”公子归最善说谎,最善伪装,但是在白韶华面前,他不想伪装不想说话,想以真正的公子归的身份与之交流,与之相识。
“是啊,我也没想到,可能是我们还有点缘分,我都站在使馆门口了,你不会不请我进去坐坐吧。”来者是客,但是使馆是为远方来得尊贵的客人而建,在这里,白韶华明显不能成为主人。
目中无人,自命不凡,这些在别人身上只会令人感到厌烦,在白韶华身上,却有着别样的韵味与魅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征服或者被征服。
即墨连城的确比他好运,在白韶华的问题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女殿下真是幽默,鄙人惶恐。”过去的岁月里,公子归向无数个人低过无数次头,最后他都会亲手一个一个的扭掉那些人的脑袋作为代价,白韶华是第一个,公子归自愿放低自己对待的人。
“你见过哪国的太女殿下整日无所事事,只会追夫闯祸的,叫我白韶华就好,你也不需要自称什么鄙人,论起来,你是北朝的摄政王,仅一人之下,我可担当不起,会折寿的。”
公子归领着白韶华去了他在使馆内的住所,公子归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白韶华也不好意思留下翩儿若儿,便使了个眼色,示意翩儿若儿放心,她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在附近等她。
“嗯,白韶华,我会记住。”白韶华,韶华……,公子归不知在心中呼唤过多少遍的名字。“我叫公子归,你唤我子归便好。”
子归。这样子他们算是认识了吧。
白韶华可记得,半江月唤他的是子归哥哥,唤她的即墨连城是连城哥哥。白韶华摇头,她可喊不出口:“我还是唤你公子归好了。”
“都好。”只要白韶华高兴,喊他什么,他都接受。
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另一个人打破自己的所有原则。
公子归倒好的第一杯茶水递给了白韶华,然后才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水。
“多谢。”她性格不好,但做人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当然,都是即墨连城教的。
“举手之劳。”公子归又将跟前的糕点往白韶华面前移了移,如果他没记错,白韶华的爱好里除了即墨连城之外,吃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知这次你又是为了谁而来。”当他一踏进临安城,听闻是南朝的皇太女作为此次接风洗尘的东道主,他的身体里有一种兴奋的东西在乱窜,可当迎接他们的人不是白韶华,而是即墨连城身边的一个亲信时,公子归都在嘲笑自己,何时这么天真过,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怒无常。
没过多久,即墨连城的出现,公子归第一个想到不是与即墨连城好好“叙旧”而是在想,原来即墨连城与白韶华已这般亲密。
最后说出那些针对即墨连城的话,不是他有意为之激怒即墨连城,而是他在嫉妒。
公子归更没想到,与白韶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那种情况之下。
“公子归,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吃了的,全天下都知道我白韶华只喜欢即墨连城一人,为了他连女子该有的矜持都丢弃了,为了他连朝堂这种黑暗混乱的地方都进了,为了他连又是争又是斗,最后眼看着皇叔父和皇兄死在自己面前都可以冷静对待的女子,要怕,也是即墨连城害怕。”话中之意就是:别担心,姑奶奶看不上你。
亲耳听到,公子归的心接近苦寒之地:“呵呵。”除了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答白韶华,然后以此来作为两个人相熟悉的契机。
没拒绝,看来是有希望,再接再厉。白韶华心中暗道。
“公子归,你是在笑我吗?”白韶华不悦的蹙眉,一脸受伤的神情。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在表示羡慕而已。”真的羡慕,很羡慕。
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野心,站在事业的最高点,拥抱着一个让他最心动的女人。
“我在想,即墨连城到底有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你,以至于你可以等待他十年之久,或者更长。”这个问题,公子归一直想问,以为不会有机会问出口。
白韶华也不会过问公子归从何得知这些,就像她说的,人尽皆知的事,知道也实属正常。
“不知道。”白韶华微笑着回想着他们相遇相识相爱的片段画面,“我以前觉得他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没有他,我会疼,现在我觉得他是我的另一半灵魂,没有他,我会死。”而她是即墨连城的心脏,失去他,即墨连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哪怕是有一天,她无法继续去爱即墨连城了,他们之间的宿命也不会就此斩断。
白韶华没有注意到公子归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芒,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不自然起来,他呢,他又是因为什么,爱上白韶华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想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