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鸿压抑着怒气道:“志行被五殿下请去了。”
做妻子的,丈夫被当成人质扣去了,总该有点反应吧!
韶丰琪纤手一顿,这才正眼看了戴鸿一眼,状似随意道:“看来五殿下并不信任公爹啊。日后公爹可得多出点儿力啊,多攒些功劳,也好多得些殿下日后的善待。”
“你!”
戴鸿气急,终究还记得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韶亓荇派来监视他的灰衣侍从,这才收敛了怒气,甩袖转身离去。
剩下的那个灰衣侍从看了韶丰琪一眼,随后马上便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戴鸿脚步极快,心里也动得极快。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腰牌丢失的第一时间去向承元帝自陈,而不是想着欺上瞒下,自个儿想办法将腰牌找回来。
不然,他怎么会被韶亓荇拿住了软肋!
韶亓荇用之前的死士刺杀事件和这次腰牌丢失两桩事威胁他不说,竟派了两个人到他身边监视他,以防他向承元帝告密。
这还不够,今日居然还要将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死穴押走扣在手中,就为了叫他乖乖听话帮他起兵夺位!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另一头,韶丰琪放下手中的小金剪,继续悠闲地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半响,她冷笑一声。
戴鸿最是无利不起早,又谨慎沉稳,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根本别想他出手相助。
所以韶亓荇才找上了她。
事到如今,韶丰琪已然很明白——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皇伯根本就不会庇护她这个堂堂郡主!什么陛下长辈缘稀薄所以待安王府不薄?都是笑话!若真的不薄,她怎么连一个心仪的丈夫都嫁不了,如今还沦落到给这小小的康怀侯府作践!
说到底,皇家没有血缘只有利益!
既然现在这个皇帝不愿意给她她想要的,那就换一个能给她利益的皇帝!
她既帮了韶亓荇,他自然会记得她的好。到他登基时,她便是最尊贵的郡主,甚至耐心筹谋,拿一个公主来当当也不是不可能。
到了那个时候,康怀侯府也好,赵煦也罢,看谁还敢视她为无物!
三日后,璟郡王府。
“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
小男孩儿稚嫩的声音缥缈在存墨院中,却是长生捧着一本《孝经》,朗声读着给榻上的两个弟弟听。
不过糖宝和甜宝如今才是刚刚开始长牙的奶娃娃,根本无法听懂他们大哥的话,只一个劲儿地跟对方咿咿呀呀,或者闲不住了翻个身,然后滚来滚去,非常的无忧无虑。
长生读到了自己还没学的地方,就磕磕绊绊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抿着嘴放下了《孝经》,脸上带着忧愁,很不开心的模样。
赵敏禾叹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糖宝和甜宝还小,不知愁滋味,韶亓箫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她本以为长生也还小,也许不怎么懂,却没想到别看长生才刚三岁半,却聪慧异常,一点儿都不比已经快满七岁的圆圆懂得少。
这些日子来,姐弟俩一直闷闷不乐,回家后更是问了她好几次父王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叫她心中酸楚不已。
但再酸楚,念及他们都还小,赵敏禾根本无法将实情透露给他们,否则孩子一旦在外头说错了话,不但会坏了承元帝的计划,还会给他们自己招来祸患。
“快到弟弟们午睡的时候了,圆圆和长生帮母妃哄弟弟们睡觉,好吗?”她柔声对着两个消瘦了一些的孩子说道。
圆圆和长生乖巧地点头。
赵敏禾上前,将打着哈欠的糖宝轻轻抱起,她身边傅云也在,便一同帮着抱了甜宝,一行人缓缓回了厢房。
哄睡了两小只,圆圆和长生也跟着有些困了,便就近在两小只悠车旁的榻上午憩了。
赵敏禾长叹了一口气,傅云扶着她慢慢走出厢房。
“小郡主和小世子都很懂事,王妃就算是为了几个孩子,也得撑住了。”傅云轻声说道。
赵敏禾尽力抿了抿唇,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染香脸色不好地跑了过来,在她们面前急急站定道:“王妃,宫里来了个面生的宫侍,要王妃带着几位小主子马上进宫为陛下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