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会作妖”的顾长歌面色沉静,远望一眼亓城外的几处低矮的丘陵。山野间很是平静,没有南番兵马的足迹,同样的,也没有北齐来兵。
不过应该也快到了。
在从山谷出来之后往亓城赶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暗中给言萧传了消息,让他以南番将要兵犯亓城为缘由请兵,担心乔征和宫雍和两人从中作梗,又私下里联系了宫醉,让他以皇帝的名义施压给两人。
她早就暗地里与宫醉相互取信,知晓他是百里荣晨的暗桩。而宫醉最开始也是打着皇帝亲自任命的由头来得南番,虽说没几个人相信,但由暂时还没走远的江黛传个口谕给他还是能起到作用的。
毕竟这军营里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乔征、宫雍和和宫醉,乔征和宫雍和自知皇帝防备他们,定然不会将旨意传给两人,所以能接旨传信的只有这个“一事无成”、“胸无城府”的断袖,也不会多加怀疑于他。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看透?
让宫醉帮着解决的,还有关于前些日子亓城水患所引的的风言风语。
亓河坝溃坝万亩良田被淹,好些粮食来不及抢收而损失惨重,索性她察觉到隐患察觉得早,派人疏散下游人群也及时,死伤倒是不多。
原本是大功一件,却半路让周衡、杨纪给抢了去,还造谣污蔑说南江军营里特派下来的统领顾业为了私揽功绩,对水患一事隐瞒不报,后来更是畏罪潜逃。
此话正合宫雍和、乔征的心思,两人本就找不到理由压制她,这下一个罪名便通报全军,满城通缉。
却不想通缉文书公布出来的时候,顿时引起了亓城百姓的不满。
尤其是亓河坝下游水祥村及其附近几个被救村子的村民自地联合起来,将当日真实情况公之于众,洗刷了她的冤情,顺道也揭露了两个常驻参军的嘴脸。
当然只有平民百姓这些小打小闹还不行,官府里很快强行压制下去,但到底走漏了风声。顾长歌便趁着这个时机,修书宫醉,以百里荣晨的名义施压于宫雍和、乔征两方。
乔征和宫雍和显然没能料到上面和下面两方同时为了一个统领闹到这般地步,只能弃卒保帅,说一切不过是周衡、杨纪两人颠倒黑白,抢了顾业统领的功劳,并严肃处置了两人,这才让下面的百姓消停下来。
顾长歌眸光看似不经意地扫了扫身旁的苏离,半晌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有心人从中安排,那些村民怎么有能力闹得起来,很有可能才刚起了意没动手,便已经被当地官府给抓了起来,更是一丁点儿的风声都不会走漏。
现在看来,这个有心人,八成是苏离刻意安排的。
顾长歌有些头疼,不知道这个情该怎么回,当然不是感情,而是恩情。
“苏壹。”苏离低声唤了句。
身形一闪不过一瞬,苏壹半跪在苏离身后道:“爷有何吩咐?”
“不是让你去催过吗,北齐兵马何时才到?”
苏壹歪着头往远处望了望,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到了呀...”
“顾业!”
顾长歌霍然回头——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