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尽早起程,一是郁骁的身体最好不要再拖了,二是我担心,这地方早晚会被芈闲鹤发现,到时……”
“你说什么?你尽早?你要自己一个人去?那我呢?”
吃惊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方才听到的话,锦霓一把抓|住云翳的手,惊讶道。
“郁骁需要你照料,良灿这段时间,功夫精进了不少,人又细心,和你脾性又相投,他虽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是欢喜和你相处的,有他在,你们的安全我也放心。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
深邃的黑眸中,满是浓浓的不舍和坚决,他这辈子全部的宠爱和柔情,都用到了怀中的女子身上,毫无保留。
“你别说了!”
一双美|目早已涌|出泪花,却强忍着不哭出来,锦霓抽噎一声,喊出来截断他的话。
“你又想自己一个人扛,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我会多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担心……”
痛苦地哽咽出声,她委屈地瞪着他,双手习惯性地护住肚子。
忍着泪,她再次将手抚上他的脸颊,痴痴地看着他,叹息一声。
“我当然想要那什么莲花,可是,若是去,便一同去,一同回。你不离我,我也不离你。”
看出她眼中的执拗,云翳握住她的小手,细细地轻啄,眉眼间还尚存犹豫。
“良灿留下,照顾郁骁,我们兼程赶路,想必用不了很久,速去速归,如今孩子的月份还小,我也不会行动不便。”
她继续劝说着,话语流畅得俨然事先练习过一般。
云翳点着她的额头,笑道:“偏你道理多,就是月份小,我才担心。等到害喜严重些,我真不知道这一路上你要遭多少罪。”
锦霓捂着嘴,咯咯笑道:“大不了你伺候我!”
他朗朗笑了,将她抱起,侧坐到他结实的大|腿上,“我恨不得伺候一辈子,就是怕情深不寿,我怕陪不到你走到最后……”
锦霓吓得捂住他的嘴,口里“呸”了三声,怨道:“不许瞎说!”
她抬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温柔的亲吻中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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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皇帝不知怎么,如此夜深了还不宽衣就寝,可苦了一众当差的奴才们,不敢走动也不敢言语,个个低头等着吩咐。
“猴崽子,咄,给杂家灵巧些,莫叫陛下看了龙颜大怒,手脚都麻利些!”
大内总管李德康扫着眼神,挨个训斥着,心里也叹了口气,自从那莲浣宫的主子去长安寺进香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宫里便人仰马翻,就连独宠后宫多年的胡贵妃,也被禁足于挽晴宫。
正说着,大殿里一声怒喝,紧接着便是芈闲鹤暴怒的吼声:“混账东西,给朕拖出去砍了!”
李德康暗道一声不好,赶紧颠颠地进去,弯腰一看,吓得也跟着那笨手笨脚的侍女一起“噗通”跪下。
一支玉簪,静静躺在地上,通体碧绿,如一汪泉水,精巧却不花哨,簪身上还刻着细密的花纹。
只是,已经碎成了两段。
锦霓在宫中,每日里不计其数的各色赏赐连番送到莲浣宫,就连皇后级别的金步摇,芈闲鹤也送去不下十只八只,可她偏爱插着这一簪,说是素净,喜欢。
如今她人找不到,芈闲鹤每每把|玩着物事儿,今夜刚叫那小婢女取来,哪知道一步没走稳当,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脚,跌倒了,自然也摔碎了。
“朕养你们何用?人找不到,取个东西也不行,都反了!反了!”
气急攻心的芈闲鹤身形摇了一摇,站不稳,一手按在御案上,惹来众人的忧呼。
李德康这才想起来,赶紧膝行几步,仍是不敢站起来,哆嗦着从袖笼里掏出一张薄纸,呈于圣上。
“皇上,这是……这是奴才刚才路过莲浣宫,香扇那丫头给奴才的,说是今儿收拾床铺,不经意发现的。”
一裁巴掌大的粉红纸笺,折成心形,凑到鼻端一闻,似乎还带着女子香闺的馥雅气息,熟悉的味道芈闲鹤浑身一颤,赶紧打开来。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大殿里龙涎香袅袅,一缕缕轻烟飘摇,周遭寂静得如一潭死水,却见帝王的手在颤抖,他反复读了几遍纸上的小字,忽然露出诡异的笑来。
“李德康,传朕的禁卫军统领来仅见,朕,要去抓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