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闲鹤转身回了卧室,瞧也没瞧她。
微愣了一下,步莲华出了他的家,那是很隐蔽的小区,设备一流,特别是安全保密工作极好,听说很多领导的家属都在这边购置了房产,从未对外销售过。
那样的话,听在耳朵里,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她一时片刻打不到车,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也要十几分钟,她只好蹲在路边等。
正混沌着,一辆车飞快地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将她的发丝吹乱,步莲华认命地遮住了鼻子,受不了那尾气。
谁知,车开出去一段,又慢慢退回来了。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比例完美的脸来,脸的主人却很骚包地在大晚上也戴着太阳镜。
狠狠觑了一眼,步莲华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走上前,一把摘了这人的眼镜,随手卡在自己头上,这才笑嘻嘻道:“您这是打哪儿采
花归来啊?”
男人一咧嘴,自有一股风
流态,状似委屈道:“大小姐,奴才偷吃,又被您发现了!”
“三少爷,你就饶了奴婢吧,我哪里敢管您的风
流事。同时游走在众美之间,怕是比解决那国际争端都要难吧?”
步莲华笑着开着这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的玩笑,这人正是她的大学好友,郁骁。
“算了,看你可怜,上来吧。”
郁骁朝某一处亮灯的窗口望了一眼,笑着招呼道。
在芈闲鹤面前,任何人都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这话若是被张爱玲听到了,恐怕会哭笑不得,因为与爱情无关,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他或许有资本骄傲,只是这种骄傲太过炫目,卑微如步莲华,她承受不住。
上了郁骁的车,她有些累了,任凭他整个人倾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他专注的样子很迷人,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令女人也要有些嫉妒。
“郁骁?”
每每她正儿八经地喊他,那么多半是有话要说,果然,郁骁没有急于发动车子,而是将自己那一侧的车窗摇下来一些,摸出烟盒来。
“抽烟行么?”
他假模假式地问了一句,在她面前,他还用顾忌这个么,两个人自打上了大学,相见恨晚,吃喝玩乐,摸爬滚打,除了上床,什么刺激的玩意没玩过。
可是,她不给他,因为她说,女人,还是应该除了闺蜜以外,有几个志趣相投的异性友人,撒娇耍泼,哭泣大笑,一旦涉及了肉
体,便只是少了个朋友,并没有多个床
伴,得不偿失。
果真,步莲华推了郁骁一把,啐道:“少来!抽死你!”
说完,两个人都是哈哈一笑,黑夜里,郁骁唇边的烟有一小点光亮,橘红色的火,一闪一闪。
“郁骁……”
步莲华垂下头,玩着他车内的配饰,说真的,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他的车里放点小东西,无聊的时候玩一下打发时间,郁骁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却从没扔掉过。
“我想离开他,他长大了,而我,也真的累了。高干子女,真的不好侍候。”
步莲华歪过头,想象了一下古时候小心翼翼的宫女,捧着东西,脚下小心翼翼,眼睛目不斜视,就感到好笑,联想到自己。
“他妈
的,我就知道是这小子!”
郁骁狠吸了一口,借着将那烟蒂弹出去,转过头来,将最后一口烟雾喷在步莲华的脸上,眼睛里有一丝狠辣。
“他就那么好?你就那么稀罕他?”
步莲华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说出来,好受多了。
于是她不肯再说话,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随手拧开了音响。
从出门那一刻起,芈闲鹤便全身不自在,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想了半天,心里发闷,晚上的酒喝得也不舒服,索性趴在马桶上,稀里哗啦地吐了个痛快。
“莲儿,递我条毛巾……”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半天外面也没有动静,芈闲鹤皱起眉,又喊了一声。
屋里静静的,他在那坐了好久,才想起来,她今晚不在这。
不像以前,每一次喝醉了,都有她,拿来滚烫的毛巾给他擦拭,温水漱口,接着脱掉脏衣服,吃力地把他拽上床,盖上被,还要留一盏小灯,怕他半夜醒来害怕。
他有些颓唐,第一次感觉到,这房间大得有些可怕,静得也有些可怕。
有时,芈闲鹤很羡慕步莲华的家庭,她父亲是地产商,母亲是投资人,虽然二人一身铜臭,可是对家庭却是有责任感的。而他,见到自己父亲的机会,还没有国家电视台的记者来得次数多吧?
“妈的,翅膀硬了,想飞了!”
他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扒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经过窗户时,控制不住地往楼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