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后知后觉地看着那一双站在泥潭中的皮鞋，抬起头对上了他深邃的瞳孔。

是顾南琛！

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你很喜欢淋雨！”言辞冰冷，云笙注意到了，他用的是陈述句，话里透着他一贯的霸道和嚣张。

“顾……”她唇角微微抽动两下。

就在刚才，她连续僵持想要站起来，却都重重地摔在了泥潭里，此时已经连说话都成了非常艰难的事情。

“刚骂人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憔悴！”他冷嘲热讽地看着她。

云笙倔强地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现在哪怕是道个歉，他都一定会帮她，可是她不会！

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那一抹涣散的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空洞，涣散得像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

顾南琛心下一沉。

如同她想的那样，他在等她服输。

“顾……先生……你走……走吧！”她虚弱地抿着唇，原本闪烁的目光在此时凝聚在了一起，坚定无比。

“好，很好！”顾南琛咬咬牙，“你宁可在这里自生自灭也不屑我给你的一切是么？”

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刚跟她吵了架，又向她施以援手！为了她，他做了一场亏本买卖，价值四千万！为了她，他一步又一步地退让，在短短几天竟然为她打破了自己坚守十多年的不做赔本买卖的原则。

“……”云笙怔忡地看着他，薄唇微合，却一个字没有说出口。

也不知支撑了多久，当她终于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大雨滂沱，打在她的身上，云笙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一步，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