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在半路下车，去找酒店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到了姚老板的铺子门口。

他的铺子也在一小胡同里，特别不起眼的一个门面，也没有个正经的招牌，只是铺子左右两边各摆了一块牌子，左边写着：杂货铺；右边写着：啥都卖。

姚老板一直说这是铺子的楹联，但我怎么看那六个字也没有一点儿楹联的样子，左右不对称，平仄不合韵，还是歪七扭八的手书字，一点儿艺术美感也没有。

我走进铺子，就看见姚老板坐在当中柜台后面搁哪儿剔牙，看起来是刚吃过晚饭。

听到有人进来，姚老板眼皮儿也不抬一下。

“对不住了，本店本时段不做生意，请一个钟后再来或者换家店。”他说道。

“姚老板，您这谱儿是越摆越大了啊，我之前怎么没听过您还有开门不做生意的时候？”

听到这话，姚老板才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姚老板脸上浮现出笑来。

“哎呦喂，这不是咱家小五嘛，那阵风儿把你给吹来了？你看看，你一光临，本人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得了得了。”我摆摆手，“姚老板，每次见面您都是这两句，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我都听腻味了。”

姚老板闻言，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唉，你看看，本人这嘴笨，才学有限，也就会这么几句，要不你教上我两句，也好让我涨涨学识。”

我差点没被姚老板的表情弄得笑出声来。

“哎哎哎，姚老板，我说咱得了啊，我这次来是有正事儿想问问你，咱就别逗了啊。”

“好嘞，想问什么尽管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姚老板当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不过你也知道我这儿的规矩，想从我这儿套消息，先得跟我谈生意，你不买我东西，我不给你消息，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知道知道。”尽管早就明白姚老板有此规矩，但我还是忍不住嘟哝两句，“那就给我拿瓶82年的小牛。”

听我这话，姚老板脸色当时就苦了下来。

“小五啊，我说你咋每次都给我出这种难题，82年的时候，哪儿能见小牛这种东西？”

我笑道：“姚老板您这话可不对啊，您招牌上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啥都卖，咋82年的小牛就没有了呢？你这不是自砸招牌嘛。”

“得得的，你等着。”

姚老板站起来，面色发苦地去了后堂。

我则是抽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姚老板从后堂出来，还抱着个酒坛子。

“这玩意不是小牛，但也是四十年二锅头，清明上河图，现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也算是够你的要求了吧。”

他从柜台底下翻出两个酒杯子，一个摆在自己面前，一个摆在我面前。

“够，绝对够了，姚老板你还有这好东西。”

我赶紧站起来，把坛子开封，扑鼻而来的香气令我一阵畅快。

姚老板拿出木制酒勺，舀了一勺，把两个杯子注满。

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那古法酿制的特殊口味，中段酒特有的清香，以及贮存了四十年的醇厚，自下而上冲来，让人感觉到全身舒爽。

“行了，你想问什么事情，说吧。”姚老板也一口饮尽杯中酒，此时他稍微正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