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是靠这个生存的,而且已经有好几千年了。”我想象着孙赟盯着那只母狐狸流口水的样子,“要不,我去和那只老狐狸打打交道?”
“嘁!你就不是男人了?”
“凌,”我切换到温柔模式,“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死开!臭乌鸦,我没功夫和你打哈哈。你有把握吗?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实验。”
“试试总没坏处。”我耸耸肩,只要涂山鵺那边有任何哪怕一丁点可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我逃避那个倒霉的实验,那就值得一试,“我今晚就去,我能申请一张搜查证不?”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嫌疑犯,要是能用搜查证,我会不用?臭乌鸦,你给我悠着点,免得我联系扫黄组,到时候冲进去抓你个现行。”凌窃笑道,“这样涂山鵺就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说不定可以拿来交换点……。”
“喂!我抗议!你这是钓鱼执法!”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可不单单是在开玩笑。
“抗议无效!”凌挂断了电话。
按下挂断键之后,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离水仙坊开始营业还有几个小时。我原本计划白天就登门拜访,不过细想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水仙坊并不是涂山鵺的行宫,我不能保证非营业时间她肯定在,而我又想不出第二个能找到她的地方。另外,在营业时间,她手下那些女妖们肯定都有自己的生意要忙,那样,万一我和她翻脸了,至少不会一下子就蹦出一大堆闲着没事干的尤物打手们包围我。
再者,孤身一人勇闯妖门长老的大本营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虽然可能只是当成枕边故事,但是大部分人对妖狐的了解其实还是比较准确的,这要感谢蒲松龄老爷子的《聊斋志异》,不过你不大可能在她们喝醉后看到露出的狐狸尾巴,妖狐的酒量可是百分百配得上“妖怪”这个称呼。
我和涂山鵺素昧平生,理论上,她应该不会对我不利。但是毕竟巫师是一种以谨慎而著名的职业,我习惯在事前准备周全,这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办法,所以我开始准备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首先,我检查了一下暗藏在袖中的附了魔的匕首,这是所有巫师最基本的防身利器,也是最后的防线。
随后我看了看“辛巴”,它倒是克制妖狐的绝佳武器,妖狐几乎怕所有的大型猫科动物,狮子、老虎和豹子之类的,即便对乖巧温柔的小猫咪也没什么好感。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典故出自哪里,也许对猫科猛兽的恐惧早就在这些狐狸精成气候之前就刻进基因里了。所以,即便只是一只小崽子,妖狐在接近这一类的大猫时还是会本能地感到恐惧。不过我如果抱着“辛巴”去找涂山鵺,还没见到她的面就能被她闻出来,那我的这次“友好访问”估计就要胎死腹中了。
不过“辛巴”倒是让我想到了另一样东西:我打开了我的宝贝储物柜,翻出了一枚玉质的扳指,扳指被雕刻成一只衔着自己尾巴的、长有独角的动物,那是虬首,文殊菩萨的坐骑,乃是上古异兽,和麒麟差不多算得上是把兄弟,最关键的,虬首的原形是青毛狮子,换句话说,它就是只大猫。这枚扳指本身的价值并不高,是我前几年去五台山游玩时买的地摊货,像我这样的穷巫师根本买不起很贵重的法器,不过好歹我厮磨硬泡地请一个老和尚帮我开了光,这小东西还真能唤来虬首的化身。至于对涂山鵺有没有用……反正聊胜于无吧!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西洋巫师没错,不过要在神州大地混,就得懂得一些入乡随俗、因地制宜的小窍门。
你问我为什么不带上闪电法杖?各位看官,带着那种重型武器出现在涂山鵺的大门口,我还不如直接去下战书呢!不过我还是在黑色风衣的内侧挂上了两支小巧玲珑的魔杖,这种魔杖威力不大,多数是用来起到闪光弹的作用,好掩护我开溜。并不是我害怕涂山鵺,她大致上是不会为了我这么个小角色招惹巫门和夷门两大门;不过我也算不上是我这两个娘家的当红小生,如果我真惹毛了涂山鵺,多半我娘家人会乐得袖手旁观,搞不好还会火上浇油。
所以,我最好在解决麻烦和制造麻烦之间找到一个折中点。仔细想想,似乎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在做这一件事,而且做得并不算太好……
涂山鵺的“水仙坊”地处长宁区,一条以它所从事的行业而闻名的道路上,其外观是标准的高档会所风格,远远望去就像超大号的潘多拉魔盒,而其门口高挂着的巨大霓虹则标示了它的名称。水仙坊可不像那种低档次的小洗头店,在它的门口完全没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风骚地招揽顾客的小姐,取而代之的则是穿着黑色制度、高大孔武、明显受过专业“看门狗”训练的保安。
我的座驾和衣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前来消费的顾客,所以当我把我的老爷吉普停在水仙坊的门口,想要驶进他们的地下车库的时候,两名保安大哥不削地打量着我,完全没有要按下按钮升起栏杆的意思。其中一位走上前,用还算是礼貌的音调问我:“晚上好!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告诉他,“不过涂山鵺肯定会想见我的。”
我原本以为直报他们当家的真实名讳会让他吃惊不小,不过我再一次打错了算盘。保安面无表情地回答:“对不起,我们董事长今晚有要事在身,您想见她的话,请先预约。”
我回头瞅了瞅排在我后面的几辆高档轿车,决定启用最有效的作战方案--耍无赖。我把老爷吉普熄了火,对着保安露出贱贱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的车坏了,你看,要不劳烦你帮我叫一辆拖车?”
保安小脑袋里所摆放的那一丁点儿耐心“嗖”的一下就被我榨干了,他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一个箭步上前,准备强行拉开我老爷吉普那弱不禁风的前门,好把我拖出车外海扁一顿。可惜的是,片刻之后,他便直瞪瞪地看着我的脸,露出怎么也拒绝相信的神情,惨叫着收回了手。
我略施小法,让我的车门把手通上了电,电流不算很强,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足以让他后悔对我的不敬了。
我依然朝着他微笑着,缓缓说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把我的大名通报上去。”
这时,我身后的那几辆轿车的车主也非常配合地开始猛按喇叭。
“哦?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吗?真是抱歉!我叫杜鸦,嗯,乌鸦的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