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听了也只能默默不语。她也想过邀请陆茵到首尔,这样起码是一个新的环境,没有纷纷扰扰,也没有这么多的谣言,她有技术有能力,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韩国的签证问题难以解决,除非陆茵先去留学取得留学签证后顺势找工作留在那里,她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打算跟她说此事尽。
然而,刚才陆茵的那番话一说,白鹭也深知无望——留学的费用不是小数目,以陆茵现在无收入的状态来看,她前几年存下来的钱现在是她最可靠的依赖。
也许她要能撑过这几年,等到所有人对这件事的印象越来越淡,不再记得这一场闹剧,不再记得当年的谣言,陆茵又能回到这个圈子。
只是这个圈子的变化亦是日新月异,一代新人换旧人,那到时候,从前陆茵的熟人,都到了世界的哪里都不知道了,又有谁能伸手拉她一把呢?
梁傲伦不是没有找过陆茵,他甚至从香港飞回来上海好几次,跟她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可以带她去澳洲,她可以先在那里上学,生活和学费自然不用她来担心丰。
如果她暂时不想工作的话,他们也可以暂时去瑞士,在苏黎世休整一段时间——像他这样的高级职业经理人,若从一个机构离职,本来也是有6个月的保密期,正好可以陪伴她。
陆茵每次都是安静地听着他说,但是从目光到心神都已经飘出了窗外。
少年时暗恋过的人,小时候想看而妈妈不许看的电视剧。
也许许多年后,那个你暗恋过的人,终于也喜欢上了你,但是你的人生早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当时蚀骨的暗恋已经是记忆里的那些年的符号了;也许在很多年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你去看当年想看的电视剧,可是又怎能找回当时的心情,不过草草地看上几集,就因为数年前简陋的布景和造型而放弃了。
世界上,有许多人,若不能在你最希望的时候到来,那么他其实永远不必来了;有许多事,若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视线,那么即便后来得到,也是食之无味。
是谁说,一定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好,那是要多么偏执地去刻骨铭心才能有的执念?凡俗如大多数人,只会将得不到的东西埋葬于伤痛当中。
所以,陆茵总是拒绝的。
若人真的注定要落魄,只能咬牙熬过去,不是别人伸出一双手就能拯救你于水火的。陆茵深知这一点。
过了不久邵翌文也从TAB离职了,但是听说他并没有再找下家,而是自己成立了一个互联网金融公司——他虽然是做银行信贷出身的,可是那都是对公业务,对于TAB而言,等闲国企都不能算对公,所以他突然离职并不令人惊讶,但是却创立了一家服务于小微企业的互联网金融公司,这让人觉得颇有深意。
一时间,熟悉他背景的人都重仓了互联网行业的股票。
陆茵全然不知道这些,她的朋友也都刻意不在她面前去提圈子里面的人和事,从前的生活,从前的故人,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变成了黑白色的相纸。
所以,当她手机短信突然收到了一条有25万收入到银行卡的时候,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去银行一问,反复核对了收款人的信息之后,客服告诉她,收款人就是她,无误。
陆茵忙问道:“那汇款人呢?汇款人是谁?”
“小姐,汇款人是一个对公账户,德润投资。”
陆茵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德润投资的控制人是谁,便只好道谢后挂了。
她这么几个月以来头一次上网,试了试还是不敢去上任何的社交平台。
最后还是打开了一个门户网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现在的这个时代,几天不上网都有跟不上的感觉,更别说她这种一下子隔绝了这么久的人,从中午一直看到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实在腰酸了这才准备起身去吃些东西。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弹窗弹了出来,陆茵的眼睛登时在瞬间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