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调回视线,神情戚戚,“千算万算,算不到刘彻言这么大胆......”随即苦笑一声,“罢了,若......我命也。”
刘莉儿还想再问,却被刘彻言催促着上前。
三人皆身着红斗篷,行至别宫小门边,然后刘彻言敲了敲门。出来两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张口就问腰牌。他递了一个玉制方牌,便顺利过了关。
皇家避暑之地不是普通别院,比刘府还大些,刘彻言却驾轻就熟,很快来到一座上锁的库房前,还出咕咕几声唤。
刘莉儿往夏苏身旁凑了凑,终于意识到危险,“我不该来,是不是?”
夏苏一眼不眨,手紧握,目光随一朵昏黄的灯花移动,直至光里化出一道人形,瞧清那人穿着宫中统制衣,是一位年岁不大的小公公。
刘彻言显然认识他,掏出一锭金子,“麻烦公公。”
“不麻烦,师傅还让我告诉你,错过明日船期,就要等半个月了。”小公公收好金子,开了库房的锁,“近来风声紧,大公子早做决定,别连累我们。”
刘彻言瞥一眼夏苏,对小公公颇客气,“那就明日吧,有劳你禀报。”
小公公点点头,站到门边,“今夜轮值的禁卫都打点过了,不过还是老规矩,动静不可太大,惊动其他人。”
刘彻言一手捉了刘莉儿,一手推着夏苏,进到库房中。
夏苏的心怦怦,跳得紧张,却不忘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放置着夏日用品的大屋,还有一只只拢得整齐的箱子,皆是隔水密造,就放在门边靠墙,好像随时要上船一样。当她看到岑雪敏那十来只花纹独特的箱笼时,眼中亮。
果然,刘彻言没舍得丢。
“别看了,告诉你们也无妨,皇上下个月要来避暑,隔年用物多要重置,每十五日就有专船进出。主管此事的公公早被我买通,帮我将你们家库房里的东西运出京去。”
刘莉儿咬牙切齿,“刘彻言,你这条贪得无厌的狗--”
话没说完,她闷哼一声,翻白眼,居然晕了。
刘彻言手里,多了一根寸长金针。
夏苏目不转睛盯着它,正暗暗吃惊刘彻言何时会用这等手法,却忽然视线模糊,感觉身子一歪,天旋地转。
刘彻言接住她,“你该明白,若非我疼惜你,你早就死了不下百回。睡吧,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回机会,再敢算计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夏苏咬紧牙关,撑住一丝清明,“究竟是谁算计谁?”
刘彻言大手盖住她的眼,“的确,这世上没有不算计的事,没有不算计的人,只有算计到和算计不到的差别。”手挪开,望着已合眼昏睡的姑娘,神情奇冷,抱起她就往外走。
天微明,吴其晗的别园,花草郁郁芬芳。
刘莉儿怒瞪赵青河,“你这话何意?”
虽是个冷酷相的家伙,她原本还挺感激他救了自己,不待他问,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清楚。他不但面无表情,当她告诉他刘彻言一定上了宫船出城时,居然问她怎知刘彻言昨夜会出府,明明与刘苏儿不合,为何又非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