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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再相逢》 090

下楼之后,阿年深呼吸,好吓人,低级错误,这似乎不是错误低级,是这个总务太厉害了,一眼,那么两个字不起眼的字都被盯上挑了出来。到了部门之后,阿年去了小领导的办公室,说了总务交代的。

“有什么问题?”小领导不懂。

阿年按照总务说的,对小领导说明,指着那两个字,“总务要求的,这两个字必须换掉,如果签约另一方有恶意,签约之后的合作上有了什么法务上的纠纷,这两个字,有可能会导致集团内部损失一大笔。”

“……”小领导。

很多时候,阿年对文字的字面意思理解,很敏感,以前在宿舍中看一些书,会分析那些反复被打磨过的文字,字面逻辑上学习知识。这份合同的确是总务说的那样,很多这类官司,胜诉与败诉,厉害的律师总能在文字理解上做起文章。

这个犀利的总务,叫阿年从心里佩服。教训人,都教训的不带一点情绪,不带一个脏字。

小领导脸色有点难看,问阿年:“说了是谁做的合同吗。”

“没有。”阿年老实回答。

小领导:“……”

十几分钟之后,阿年回了自己的座位,那份合同,记号笔圈上了那两个字,改了。小领导让阿年重新做一份,照着这个做应该没问题,下班之前送上去。

影子在玩手机。

挺郁闷的,小领导让她顶罪,跟总务说先前的合同是她做的。解释是:拟合同的是小领导,是阿年制作的时候打错了字导致。阿年没有办法拒绝,没有办法跟自己部门的小领导对着干。小领导说,不会亏待她。阿年叹气,亏待不亏待的就算了吧,顶罪就是顶罪,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

下班之前,阿年送了上去,承认自己的疏忽,书面说明,明天上午一定会送上来。

蒋雅看了一眼:“可以,下班吧。”

…………

一辆出租车停在集团门口。

车牌号阿年看了一眼,是的。

有员工要上车,司机师傅没载客,说别人预定了车。阿年下班之前接到张望来电,张望说,管总今晚有应酬,要晚回去,这个时间已经见重要客人了,不方便跟阿年通话,出租车,是他交代张望的。

车上,阿年接了乔辛来电。

乔辛说:“阿年,见一下默川吧。”

“今天?”

阿年说。

“……”

改了一条道,去了方默川的酒吧。

阿年抿唇望着车窗外的大街。阿年挺怕面对方默川的,但不得不面对,以后在一个Z市,也是躲不开的人。方默川刻意的冷漠,刻意的疏远阿年,吓不跑阿年,方默川每次见了阿年,动物见了猎人一样。

酒吧改成24小时营业了,白天,也可以在这里体会到夜晚的假象。

乔辛和向悦都在,还是往日的这一伙人,似乎习惯了,到了五点半以后的时间就都聚在一起。左正给阿年让了一个座位,让阿年坐下,给阿年拿了一瓶啤酒。

“默川呢?”阿年坐下后,视线找了一圈儿。

没见到人。

乔易捻灭了烟,看向阿年:“他马上就来店里了。”

说他,他就到了。

进来,方默川就看到乔易朝他招手,方默川走了过来,阿年回头,眼眸对视在一起,方默川顿住,紧抿的嘴唇微动,嘴巴微张,那是不知所措,又想让自己表现淡定的摸样,可是最终,他也没淡定的了,伸手扶额,黑色碎发在手背上,他转身,蹙眉,到底迈开步子,离开,阿年的视线。

“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向东说。

安抚阿年。

“……”阿年回头,双手搁在桌子上,额头搁在了手背上,就那么安静的,趴在了桌上,不说话,埋头,也不理人。乔辛轻轻拍了拍阿年纤瘦的背,安慰。

作为这两个人共同的朋友,一样很苦恼,怎么才能好起来。

方默川在北京当兵的三年,阿年一个人在Z市读书的三年,见面甚少,朋友担心过,两个人会不会各自被判?没有背叛,可感情却冲淡了,方默川回来了,两个人之间,不再热烈。

如今,物是人非。

可以肯定的是,阿年,还是方默川心中当年的那个女孩儿,爱的很深。方默川,却再也不是阿年心中的大男孩了,也许,阿年需要一个男人,成熟的,管止深那种。

——相识着,却背了道,陌路。

不能逃走,阿年沉淀了一会儿抬头,“他最近好不好。”

“……”左正没看阿年,沉默。

心思,早走远了。

向悦给阿年倒了一杯啤酒:“凉的,你喝一口。方默川好着呢,钱都投进了这个酒吧,生意这不是红红火火做了起来吗,这小子起步就这么牛了——是吧,哥?”向悦觉得自己没说服力,就用手臂戳了一下向东。

向东点头,“这里赚钱很容易。”

“……”阿年。

明知道,她问的事情,不是指的赚钱不赚钱。

乔辛说:“整个Z市的纨绔子弟数一数,方默川最叼了。别人开豪车跑车,他开辆06年的老款帕萨特,还带人去Z市最顶级的酒店消费,安排他北京来的那帮哥们儿,我哥说,帕萨特一停下,保安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作势驱逐,结果看到下来的人是个熟张儿,五大三粗的身子笑得顿时乱颤,招待爷爷似的给方小爷请了进去。妈的,那张脸真值钱!”

不是在吹牛,这些Z市餐饮和酒店行业的保安,或者小经理,早被交代了的。对方默川这么恭敬,完全是因为方慈。方慈是市委的人,一句话下来,指不定酒店就有点儿什么麻烦,没完没了的被某局缠上。

大家捡好的说,阿年懂。

晚上。

管止深夜里十一点多回来,阿年睡着了,他站在床边,阿年醒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咕哝一句:“回来了……”

“回来晚了。”管止深吻了一下阿年的额头。

接着,阿年就睡着了,仿佛,吻了一下额头,有安睡的魔力。

次日清晨。

阿年不下去锻炼,但她会坚持锻炼,瑜伽垫和瑜伽毯都铺在了楼上卧室的地上,落地窗的边上,早上才七点,阿年就自己做起了运动。

管止深起床,洗漱完毕,裤子穿了,上身的衬衫在手中,走向了卧室。

“……睡好了?”阿年气喘吁吁的问他。

管止深蹲下,看地上的阿年,阿年双手艰难的一个仰卧起坐,起来时,管止深的薄唇印在了阿年的小嘴上,柔软,一样的薄荷清新。

阿年瘫软在瑜伽毯上,累的。

小嘴儿呼着气,累的喘了。

管止深没睡好,头疼,注视着阿年小腰柔软的样子,扔开衬衫,光裸上身,修长手指划过阿年裸露的白嫩小腿,“今晚,要回去睡了。”他俯身,身体覆在了阿年的身上,品尝了一下阿年的嘴唇,舌头在阿年的嘴上舔了一下,声音性感:“一起,做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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