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夏小浅又是辗转难眠,而夏翌臣今晚说过的话,又总是在她耳边回旋不绝。
“我见他似乎醉了,走路都有不稳,却把一个新来的女佣按到床上……”
“事后他给了她好大笔钱,还把她打发走了,可她走到一半,却把钱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问为什么,只需把钱还给他即可。”
“到现在我还记着那女佣的样子,并且随着你渐渐长大,也就愈发觉得,小浅你和她,真的很像……”
这就是夏翌臣知道的全部,而他口中的“他”,也正是自己的养父兼亲生父亲夏宏光。
她的身份太不光彩,自然,苏珊妮是不能知道真相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夏宏光不敢和她父女相认的原因吧!她终于懂了。
翌日清晨,天刚亮,夏小浅就走下了床。
夏严澈昨晚没有回来,也不知他又去哪了。
她终于给他打了电话,害怕他又酒精中毒送进医院。可电话那头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于是她便挂了。
只一会,换她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夏严澈。
“喂?”她接过。
“……”那边却在沉默。
“我只是担心你出事,如果没事的话,那我挂了。”明明是他打来,可说话的人,却始终是她。
她似乎是在试探他的反应,然而等了片刻,他却还是不发一言。心灰意冷,她决定真的挂断,但也就在这时,他低沉的声音才娓娓传来。
也不知这感受是否真实,他只觉自己的心隐约有些期待。
“你真的……在担心我吗?”
片刻宁静,两人似乎都在相互等待。
“换做是任何人,我同样也会这么担心。”
“咔”的一声,两人的通话,在她生硬的回答后就被生生挂断。他自嘲的冷笑,索性起来穿衣洗漱。
送早报的小弟每天都会准时从门缝里递来各种期刊,他将它们一一收纳,目光习惯性的在各大头条上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吸引的标题,于是淡淡的将它们塞在角落。
今天是正常上班的日子,他难得大早来到科室,医生护士还没开始交班,他就已经坐在位上翻看记录。
“夏……夏医生?”有人惊奇的发现了他。
他头也不抬,继续看着眼前文字。
那人吃了闭门羹,也不敢再乱喊话。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露出同样表情,就连科主任卓立雄都像见了稀客,诧异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半天。
“小夏,昨晚夜班?”
夏严澈这回总算有了回应,但却依然没有抬头,“没,只是起得早而已。”
卓立雄赞赏有佳,“那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你探讨一下莫夫人的治疗方案……”
“莫夫人?”夏严澈皱了皱眉。
“就是莫氏老总的夫人顾诗曼啊,今早我们打算就她的病情开个研讨会。”
一提顾诗曼,夏严澈眉头皱得更紧。莫凯瑞那小子,不是说******病和他再没半毛关系?
可卓立雄自然不知道他们已然“兄弟决裂”,推了推眼镜,一脸的专注。
“她现在的情况,比表面上看到的还要复杂。癌细胞已经侵犯右壁,虽然尚未发现纵膈淋巴转移迹象,但现在进行右肺全切的话,不但会使有效通气面积减少,更重要的是会造成纵隔右移,对心功能的损害就会越大。可家属却执意要求手术治疗,你说这……”
不适合手术?夏严澈骤然抬眸,明显并不认同。
莫凯瑞一直在病房陪伴母亲,自从上次抢救过后,他就没让母亲再回莫家。看到母亲的精神每况愈下,他总后悔当初对她放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