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荃听的心颤,突然有所醒悟,盯着俞相公紧张的问道:“难道……官家……那个,上头有什么……要处置我?”
“嗯。”俞相公又象叹气又象是‘嗯’了一声,避过郑荃的问题道:“有我呢!我能护你一时,可也只能护得一时,你若明白,那是最好,若一意孤行,唉!”俞相公重重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只可怜了你这一大家子,这不孝可是十恶重罪,遇赦不赦,我想你也不见得真是贪恋这爵位,不过赌这口气罢了,还是想开些吧,你就算不替自己打算,总要替儿女打算打算吧?都是娇生惯养的侯门儿女,真要有个万一……唉!”
俞相公一脸怜悯,连声叹息摇头不已。郑荃听的胆颤心惊,口舌干,大嫂攀上了乔家,乔家是官家舅家,自己早该想到,那是官家舅父,要怎么着自己,那还不是一句话!唉,爵位和命,还是保命要紧!
“相公救我!”郑荃膝盖一软,跪在了俞相公面前。
“你起来!”俞相公急忙避到一边,他又不是真帮他,自然不愿意受郑荃这一拜,“这事容易,不过一个折子,成全了你父亲,也成全了你自己。”
这两个月,在外,郑荃被朝廷里一个接一个拿他和他父亲说事的折子吓的日夜不安,在风,一大家子天天闹腾的没片刻安宁,早就精疲力竭,如今一旦定下要缴还这世子之位的主意,竟然觉得烦恼散去,心安意宁。
这个让人提心吊胆、不得安宁的世子,不当也好!
俞相公干脆看着郑荃写好请求缴还世子位的折子,仔细折好收起,温言软语安慰了郑荃好一阵子,这才告辞而去。
李思汶从一大早沐浴开始,全部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她那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路过来更是只顾盯着自己的肚子紧张,岫云也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紧跟在李思汶身边,心里有鬼,越看越觉得李思汶的肚子显眼,只恨不能伸手按在李思汶那其实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肚子上。
两人都只顾着肚子,清远侯府的疏忽和混乱,两人谁也没去留心。
进了新房,盘膝坐到炕上,李思汶和岫云总算松了口气,坐下就看不到了。
饮了合卺酒,喜娘刚要剪两人的头行结礼,郑桔冲进新房叫道:“二哥快来!阿娘叫你过去!出大事了!”郑栩急忙跳下炕就往外跑,喜娘握着扎的花团锦簇的结剪呆在了屋子中间,出什么大事了?唉哟,这礼还没成呢,新郎倌跑了,这算什么事!
郑栩跑了,再没回来,几个喜娘等了又等,实在等急了,先退到了外间歇息,李思汶在新房中直等到天明,既没有人来传过一句半句话有个交待,也没有人送来过一杯水半碗饭,幸好柳姨娘备了些点心交给岫云拿着,屋里暖窠里也有半壶凉茶,主仆两人垫了几块点心,勉强捱过了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