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抬手抓住酒壶,壶中的酒却洒了一脸。
“我妹妹死在你手里,我阿娘死在你手里,我狼心狗肺?”韩征握着那只酒壶,笑出了声,笑的前仰后合,泪流满面。
瑞宁公主被韩征笑的从里往外渗寒气,“别笑了!别笑了!我的话你没听到?别笑了!”
韩征压根听不到她的叫喊,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站起来,垂着手,不时笑一声,从瑞宁公主身边擦过,出门走了。
瑞宁公主呆呆的站在屋里,直觉得寒意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自从出了京郊大营闯进京城的事,从前不管白天黑夜从没关过的城门就恢复了久远的旧制,落黑关门,天亮再开。
天边泛起鱼肚白,守城兵推着沉重的城门刚开了条缝,韩征一人一马纵出城门,直奔北方。
早朝早就停了,本该是早朝的时候,官家半躺在勤政殿内的炕上,面无表情看着双膊捆在背后,跪在炕前的韩征。韩征垂着头,睁着眼,头几乎呛到地上,死人一般,官家看他的眼神,也仿佛看死人一般。
“送他回府,好好将养。”官家平和的声调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阴森感觉。
“召王相、黄相、杭枢密、钟大学士、翰林邵盛觐见。”看着两个小内侍架出韩征,官家声音清晰缓慢的吩咐道,该册立太子了。
李思明进了丰乐楼,回想着那个小厮的指点,转弯抹角,越走越热闹,穿过热闹喧嚣的湖东边,又转了四五个弯,才看到小厮说的挂着彩色缨络的灯笼,紧几步进了小院,小院正中一明一暗两间上房,上房周围花木葱茏,倒是个雅静的好地方。
上房里温暖如春,炕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屋角垂手立着两个小厮,李思明左右看了看,脱鞋跳上炕,伸手摸摸银酒壶,温温的正好,李思明倒了杯酒,端起来一口喝了,满意的咋了咋嘴,莲生的小厮就是体贴。
李思明吃了几口菜,又盛了碗汤喝了,中间又倒几杯酒喝了,还是不见人来,下巴冲屋角侍立的两个小厮抬了抬问道:“你们主家呢?还没到?”
“回二爷,小的主家实在来不了,二爷体谅则个。”小厮中的一个上前半跪答话,正是白水。
“是你啊!”李思明笑起来,“你让人把我叫这儿来,还什么主家来不了?!”
“二爷是小的半个主子,借小的几个胆儿,小的也不敢跟二爷论主家,小的是替我们爷和夫人请二爷呢。”白水和李思明最熟,说话也随意。
“你在京城就太好了,你们爷走的时候就把你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