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翔从洗手间回来了,他的胖胖脸上一脸不悦,把李刚肩膀一拍:"哎呀哥们,怎么我一不注意,你就把单买了啊?”
送走了李刚,高翔和悦琳搭地铁回家,高翔找她说话,悦琳已经有点不想搭理了。
“哎,我哥们还挺有意思的吧”高翔一个人说的挺乐呵的,“他当时在学校成绩那么好,管什么用啊。现在还不是租的房子,连个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还是我好啊,读了研究生进的国企,工资高又有保障。他结婚那会,我妈还说我没用,同学都结婚了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现在看看,不还是我混的好。”
正在这时,地铁传来到站的声音,悦琳起身,说了声“再见”就拎包下了地铁,高翔在身后嘟囔“哎,你不是这站下车的啊……”
回家后悦琳给悦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今天的事,明确表态,没可能了。
悦妈妈不死心“你不再处处?”
“还处什么处啊,善良是我挑男人的底线,秃头我可以忍,罗嗦不会说话我可以忍,小气我也可以忍,这个真不行。这男人心太硬了,居然那么说他同学,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现在社会诱惑这么多,我不求男人一辈子不变心,只求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万一婚后遇到小三出轨,还能一时心软给我们娘俩儿留点财产和赡养费,这个男人,我看悬,他只顾他自己。”
“这倒也是”悦妈妈叹了口气,“要是他再打你电话怎么办?要不要妈跟介绍人说一声?”
“放心,五毛钱一分种,他舍不得的。”悦琳笃定的说。
果然不出所料,之后高翔只发了几个免费短信给她,看悦琳说不,也就没下文了。
免费的动感地带也是成本啊。
这个周末,就在悦琳挥剑斩断了那几根蜘蛛丝的时候,黛西家里,也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
黛西嫁给张诚,在同班同学看来,实在是大跌眼镜的一件事。她就读的是一所理工科大学,本来女生就少,漂亮的黛西,一踏进校门就受到了男生的注目和关照,每天晚上,都有追求者帮她打好开水放在女生宿舍楼下,时间长了,连同宿舍的女孩都沾了她光,总有男生跟她们套近乎问黛西电话,黛西不喜欢花,收到花儿都分给了室友,巧克力之类的食物,倒是都会带回家。
在众多帅哥的攻势下,黛西倒是没什么反应,每个周末,她都会雷打不动回家。她家在闸北的一个小弄堂里,每到下雨天,她就要留意脚下年久失修的青石板,跳着找坚固的石板走,一不小心踩上底下空的石板就会溅到一脚泥。
天气好,有阳光的地方,总会有人家拉出了麻绳,把被子褥子统统拿出来晒着,盖了一冬天的被子散发着棉花和樟脑丸混合的气味,新洗的衣服散发着洗衣粉的香气,交替着花花绿绿的在风里飘。如同所有的上海弄堂一样,门口总会开着一家小烟纸店,小得不能让人置信的店面里,千丝万缕地陈放着各种日用品,大人抽的香烟,小孩子吃的零食,老太太用的针线,各种饮料、居家日子里容易突然告缺的东西,应有尽有,人们穿着睡衣拖鞋,就可以跑出来买。黛西通常会停下脚步,在这家店买二包红双喜,这家店比外面卖的要便宜五毛钱,自从黛爸爸瘫痪以来,从来不抽烟的他也学会抽烟了。这时候,通常就会有穿着花睡衣来买一包零食的女人,脚趾紧紧夹着踩蹋了跟的红拖鞋,跟黛西打着招呼:哟,黛家妹妹回来啦,身上这件衣服老好看的,多少钱呀?
接着往前走,不知道谁家的收音机的声音,放着周杰伦的歌,后门的公共厨房里传出来炖鸡的香气,修鞋师傅坐在弄堂口,乒乒地敲着一个高跟鞋的细跟,补上一块新橡皮,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穿得周正的女人,光着一只脚等着修鞋,他们一起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鞋子穿不了三天和那卖次品鞋子的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