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虽然没有当场怒,但是态度要表现出来,所以,当天晚上,一些渠道传出来消息,仁宗把最心爱砚台都给摔了,并且传出来仁宗愤怒至极的一句话。
这么盼着我立储,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这句话有些诛心了,立储之后呢,为什么这么着急。
特别是当朝的几个宰抚,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确实在考虑,三天之后上书的问题,这是仁宗主动提出来的,可是仁宗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这个事件和这句话,传播的特别的广,特别是三品以下的朝官都知道了,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不知道赵昕是假死,还以苗定的身份存在着,他们只知道二皇子赵昕已经死了,仁宗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在唯一的皇子,身死的档口,10天不到,盼着仁宗立储,这是何等的诛心之言,一些正义之士,开始纷纷上书,弹劾孙抃,就算是原来奉孙抃为座师的也不例外。
纸片一般弹劾,让孙抃有些胆寒,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他没有遭遇到仁宗的怒火,却遭遇到了清流和年轻学子的怒火。
作为翰林学士,这是北宋官职之中,少有的清贵官,不但地位高,而且容易接触年轻人,一甲二甲的进士,这些都是人脉的一部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人脉断绝。
不得已之下,第二天孙抃就上述祈求告老还乡。
仁宗怎么会放他走,留中不,让孙抃陷入到这种煎熬之中,一直到第三天。
实际上,经过了三天的酝酿,宰抚们看不清楚仁宗的目的,就连汝南郡王,他本来想着趁孙抃一波,哪怕是孙抃告老还乡,也可以趁着这个风潮,把立储这件事情,在乱中确定下来,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件事情不确定下来,就有些不太妥当。
可是心急之下,他错判了仁宗的动作,不但没有当庭怒,怼孙抃,或者是落孙抃,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后依托着一句似是而非的轶事,让整个朝堂的风向转变。
果然,第三天,上朝的时候,仁宗没提,宰抚们和众多的高官,也都没有拿出自己的人选,整个朝堂之上,仿佛是故意错开这个事情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提起。
仁宗实际上,一直在等人跳出来,只要跳出来,他会给他点颜色,可是一直没有,他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看样子,汝南郡王在孙抃的打击之下,有些收敛了。
没人提,那就自己提,反正,他也很想看到,汝南郡王看到他的计划之后,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在常规的汇报已经结束,没有什么大事了之后,仁宗对内监试了一个眼色,稍稍控制了一下局势,开始说道:“似乎众位爱卿都忘记了一件事情,三天前,翰林学士提出立储的事情,现在,把方案拿出来议议吧!”
孙抃还在下面,既然没有允许告老还乡,也没有允许辞官,他还是3品京官,是清贵的翰林学士,他不可能避开每一次的大朝。
又被拿出来吊打,一些在后方站着的年轻官员,顿时忍不住,宝元元年状元吕溱越众而出,大声说道:“臣集贤院吕溱,弹劾翰林学士孙抃,妄议国本,居心叵测!”
孙抃脸上,一片死灰,吕溱是他看重的后辈,甚至算的上他的门下,此时此刻,却站出来弹劾他,而且显然吕溱不是第一个,之后还有很多。
看着年轻的官员,想要踊跃而出,继续的弹劾,仁宗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不必再提,现在,是立储的事情,三天前我答应,说来无事,大家都有什么推选!”
仁宗平和的态度,顿时让整个大殿都有些沉默了,谁也没有想到,仁宗居然会这样,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心中,是希望这个储君,还是不希望。
一股炙热的冲动,从汝南郡王的心中升起,可是最终,他还是止住没有动,不能动啊,万一是一个陷阱的。
虽然仁宗没有表露出态度,可是孙抃的情况,让汝南郡王头脑清楚,在面对仁宗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仁宗虽然没有明白处置的孙抃,可是孙抃的下场可以说是非常的恐怖,作为清贵的官,少了这一点,真的是生不如死,虽然现在还在任上,可是谁都知道,他的前途全都玩了,就算是以后,新君即位,敢不敢用这么一个有着巨大污点的人,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