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在院子里,观赏着角落中的一丛细竹。因崔渊喜静,随身服侍的仆婢也少,偌大的院落里也并没有旁人,很是幽静。两人言谈举止也便更为自在了不少。
“听说,你的画风似是起了变化。”王珂道,“这一从细竹,可能入画?”他不似自家父亲那般迟钝,一见母亲与妹妹捂着几幅画不肯让人瞧,心里便疑窦丛生。当时见过这几幅画的,还有二郎王旼。他年纪虽小,但对色彩鲜艳的绘画却是一直不曾忘记。随便问几句便套出了实情。若不是变了画风,崔渊崔子竟什么时候又作过五彩斑斓的画?
崔渊勾了勾嘴角:“自然能入画。只是我如今想绘的实在太多,而它们暂时不能入我的眼罢了。”他绘画当然须得挑那些有眼缘之物。并不是所有眼中所见之物,皆能引起他绘画的兴致。
“可否让我瞧瞧你的新作?”王珂又问。他一向也很欣赏崔子竟的画作,对他转变画风也十分好奇。
崔渊略作沉吟,便引着他来到他的书房。书房里正好挂着他最近绘制的红枫银杏图,一半炙热如火,一半秾艳似金,绚丽的色泽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而那澎湃的秋色之美又似乎能从画中涌出来,将所有观赏者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