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王玫回道,“你们俩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以为区区几件小事,就能坏了我们三人的好心情?我们的心眼可都没那么小。”然后,她笑眯眯地捏了捏崔简的鼻尖:“阿实也别想得太多了。你剪的花,我们都喜欢得紧。其他事,都与你无关。”
崔简的表情略微松了松,牵起她的手道:“我们一起逛花会。阿爷,傅母年纪大了,恐怕经不得冲撞,请她留在牛车上等我们吧。”
“你想得很周到。”崔渊勾起嘴角,“让你母亲身边的侍女传个话便是。”
丹娘微微颔首,转身便向后头的牛车去了。装扮妥当的王十七娘与卢十一娘俱戴了顶素色的帷帽,袅袅婷婷地下了马车。于是,一行人便在部曲们的护卫下,缓缓地沿着杨柳堤岸漫步。
一路过去,道路两旁都摆满了盛开的牡丹。有如小树一般傲然挺立的单株牡丹,亦有枝条弯曲低矮的重株牡丹;有的花形饱满,枝条健壮,显得格外有精神;有的花往下垂,羞羞答答,别有情致;有的色若朝阳赤火,绚烂得仿佛下一刻便能烧起来;有的暗沉如夜空乌云,看似不起眼但却隐有高贵之感。
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偶尔驻足点评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虽然游花会并不全为了赏花,不过,单只赏花便已经足够趣味盎然了。好不容易寻得小片空地,王玫便让仆从们将自家的牡丹、芍药都放上去。牡丹挑了三盆:一盆色泽如羊脂白玉,花瓣晶莹稚嫩,格外惹人怜爱;一盆白中含金丝,花形虽并不算饱满喜人,但胜在新奇;一盆娇红若云霞,花瓣似开非开、似闭非闭,动人无比。芍药比不得牡丹贵重,挑了几盆重瓣,又格外带了十几盆单瓣用以对比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