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宣平坊,真定长公主别院中,崔渊一目十行地将一张薄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都看完了,而后笑着将它烧成灰烬,又磨墨给自家舅兄去了一封长信。王珂毕竟远离了京城,消息不甚灵便,他便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将京中之事告知于他。这一回,他更须得让他亲眼目睹某人的下场,以慰数年的委屈与忍耐。当然,只是让舅兄目睹而已,事情还须得是他来做才好。
见他笑得格外畅快,给他送宵夜的王玫有些疑惑:“元家之事,也不值得你如此高兴罢?”
眼疾手快从舅兄那里抢下了这件事,怎么会不值得他高兴?崔渊略收了收笑意,嘴角仍是弯了起来:“九娘不高兴么?”
“恶有恶报,我自然是高兴的。”王玫坦然答道,“听闻他还活着,甚至我还曾有些不甘之意。”满腹不甘并不为她自己,而是为错付痴情的前身,为那位郁郁而亡的郑氏女。“不过,细细一想,如今我已经是崔家妇,过得幸福安乐,又何必让自己沉浸于仇恨当中。日后有机会,再令他偿命也便是了。”
“九娘放心,他大概也活不得多久了。”崔渊便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