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姊妹们不能过来住?”崔简见这精舍有好几间屋子,忍不住问道。与这精舍相比,寮舍确实有些过于简陋了。他虽然知道母亲、姊妹们都能受得住,但他生性温和体贴,又哪里能坦然接受这般迥异的安排?身为博陵崔氏的郎君,哪有自己尽享安乐,却让内眷们受苦的道理?
“这是间道观,不是女冠观。”王玫笑道,“你当初尚且受得住风餐露宿的苦楚,她们又如何受不得这样的居室呢?”作为世家子女,自然便该无论身处何地都泰然自若。若纯粹只是娇养,反倒可能有失坚韧。她方才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对于崔蕙娘、晗娘、昐娘而言,都是难得且珍贵的体验。
崔简认真一想,觉得颇有道理,便不再提此事。
而后,小道童与执事道士便请他去沐浴,王玫则在精舍里四处走了走,卢傅母盯着仆婢们将精舍收拾得妥妥当当。待崔简沐浴出来的时候,整间精舍便已经布置好了。他的寝房、书房、诵经跪拜的偏堂,小厮部曲住的厢房、倒座房,都安排得无不妥帖。
道观执事道士便又将他们引去做道场的第三进院落。香炉、黄案、祭品,样样都十分齐全。一位看起来很是仙风道骨的清癯道长将拂尘轻轻一甩,朝他们行了一礼。崔简便跟着道童走上前去,按着那道长所言,一一将所需行的礼、做的事,仔仔细细地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