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西街路口处,或悠闲或匆忙的行人们在经过那座焕然一新的暗红色二层小楼前时,皆不由自主地往半开的门内瞧了瞧。有识字的,抬首望向二楼窗边架起的深绿色旌旗,上头赫然便是四个风骨斐然的楷书字“风雅茶肆”。
“风雅茶肆?啧,区区一个商铺,居然也敢自称风雅。”
“可不是?也不知是卖什么的,总不会是文房四宝罢!”
“这位郎君,什么是茶肆哩?‘茶’又是什么哩?”
“且不说其他,这四个字却写得极妙。光是这几个字,吾辈便远远不及,称一声‘风雅’,却也不为过。真不知这到底是何人所写,某且去问一问罢。顺带也帮这位老丈问问掌柜,‘茶’到底是何物,又与‘风雅’有何干系。”
说罢,那年轻文士便推门而入。只见这一楼约莫三间四架大小,显得极为宽敞。靠墙的三面都立着一排类似书架的柜子,摆满了或朴拙或精美的竹盒。大堂中央则砌了一方青石铺就的矮台,上头安置着几张翘头案,旁边还生着火炉,煮着一铜瓮清水。
清水咕咚咕咚地沸腾起来,丝丝缕缕水汽弥漫,竹香与一种莫名的清香交杂在一起,竟有种置身于野趣盎然的郊外的错觉。年轻文士略有些好奇地走近柜子边,端详了片刻,实在是猜不出那些竹盒里都装了什么,只得唤道:“掌柜可在?今日你们这茶肆开业了么?”
“贵客稍候。”三两个身着素色圆领袍的男子从后头转了出来,举手投足却全然不似寻常那些精明的商家掌柜、伙计,反倒像是识文断字的文人一般。他们有礼有节地朝着年轻文士行了叉手礼,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便道:“茶肆正是今日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