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郎咬了咬牙,也冷笑道:“子竟,我与你说这些事,便是与你推心置腹。你却丝毫不将我的好心与信任放在眼中。你以为,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哪个势强哪个势弱都瞧不出来,别说从龙之功挣不挣得上了,只怕碍了眼还不自知罢!!”
这从龙之功岂是那么好挣的?哪条才是真龙,这群被富贵迷了眼的人可看得真切?崔渊拧起眉,觉得再辩解下去也是浪费时辰,便道:“既然与舅兄话不投机,便说到此处罢。舅兄若无其他事,我便不奉陪了。毕竟,我还须得忙摹本之事,先告辞了。”
卢大郎见他起身施施然地出去了,恼怒之极。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便也夺门而出。他走得急,根本不知道崔渊只是踱步到了旁边的茶室。王玫、卢十一娘、王十七娘都听了他简述的几句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崔渊便道:“他便是想给魏王递出投名状,魏王也没什么空闲看。如今投向魏王的有才之士并不少,舅兄在其中实在太不显眼。只需让郡公早早地将他遣出京去,他心里那点念头自然而然便会消去。”
卢十一娘含泪道:“原来他心里是那般想的。想来,阿爷若是知道了,必然也会生出这些小心思来。他们也不替我想想,哪有光顾着侍奉祖母,倒是将阿家、夫君落在一旁的道理?祖母再如何不喜夫君,夫君毕竟也是祁县王氏嫡脉唯一的传人。他便不是宗子又如何?日后又哪里不能与两位阿兄相互提携?”
“他们只是一时被同安大长公主的威胁吓住了,被魏王如今的声势迷住了。”王玫安慰她道,“再过些日子,等京中的情势明朗了,他们便会理解四郎的苦心,也不会再为难于你了。”同安大长公主刚将族孙女送到魏王府当了孺子,据说也颇得魏王喜欢,心里大概又喜又悲。这种复杂情绪一时无法排解,这才执着于继续给崔家、给王方翼找麻烦。待到一年半载之后,晋王李治成了太子,她发觉自己看错了人,想必也没有心思再做这些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