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以前的旧例,左右也不过是那些吃食。”真定长公主道,“不如让九娘也参详参详,想些新鲜主意,顺便也将年后宴客的食单都拟了。我想抽出一日来,宴请诸兄弟姊妹、侄儿侄女。免得这一开年,大家脸上都抹不开,见不着笑脸。”说到此,她不免一叹:“阿嫂放心,我可没有给太子、魏王说合的念头。只是阿兄阿嫂近来一直忧心忡忡,对着我长吁短叹的,我也须得做给他们看一看罢了。”事到如今,太子和魏王之间的矛盾不说生死仇敌也差不离了。哪里是她这个姑母能说道的呢?无非只是凑在一处,让他们看在她的面子上好歹装上一装。若是他们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她,那便毫无办法了。
郑夫人听了,只觉得年节的喜庆又被冲淡了几分:“这样的日子不知还须过多久。”
真定长公主抬了抬眉:“谁知道呢?且忍着罢。以我阿兄的脾性,若不闹出什么事来,他断然狠不下心。只是不知,这忍不住闹事的到底会是哪一个罢了。”太子、魏王这两个侄子她都不喜欢。一个阴沉荒诞,一个虚伪造作,若不是两个一起倒了,恐怕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女眷们说些宴席筹备、节礼送还之事,郎君们却很难寻得什么共同话题,不免又考校起了课业。崔敦、崔敛细细问了孙儿、侄孙们的进度,便随意提问起来。他们二人虽非进士出身,却是诗书礼仪熏陶长大的博陵崔氏子弟。论起那些诗文策论,自然也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只是考校儿孙们,当然是绰绰有余。
崔简、崔会进学的时日短,只抽查了背诵情况,就很快通过了考校。听着兄长们一个接一个地侃侃而谈,他们觉得很是无趣,便与崔韧说起了夜里的驱傩。既要驱傩,自然便须得准备驱傩的面具。崔笃、崔敏、崔慎早就给弟弟们画了好几个,崔会和崔韧挑了又挑,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都舍不得放下。